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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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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秦思意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行李箱,清瘦的躯在墙角缩成一团,仿佛再不会有初见那夜石破天惊的傲慢与郁丽。“我在拒绝你。”秦思意答到。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放纵的资本,无论是他还是钟,在这个夏天的开始,彻底的别才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我和嘉时,和舍,和这栋楼里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早听话我妈就不会被送回栖江了!你早听话我就不会为钱困扰了!”说到这里,秦思意蓦地起,怨愤地盯死了钟。角落狭小的空间霎时变得寂静,呼转瞬成为了两人间唯一剩的声音。——“我可以给你钱。”良久,钟开了。“你说什么?!”“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钟秦思意不听这样的话,但他只能去赌,赌这样的方式可以将对方留。“你到底在拿我当什么啊……”秦思意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迷茫,他或许还有失望,可那双睛被浸得太快,以至于还来不及表达什么,泪就先一步将它们掩去了。钟这些。他走到自己的衣架旁,取卡夹,将卡一张张来,拍在了书桌上。“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打我也没关系,这些全都给你,你觉得兴就可以。”隔着夏夜的微茫,钟远远朝秦思意望了回去。对方的脸上再没了先前的激愤,只剩一滴接着一滴地掉去。“你这样本就不是喜啊……”秦思意轻絮地呢喃。“你只是太想要一件得不到的东西了……”钟试图反驳,可直到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半声音从咙里传来。他也许是被秦思意说中了,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钉在了原地,无望地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喜’究竟是否只是披着纯真外衣的占有。 离别『一场对他年少心事的残忍谋杀。』秦思意挑在了第二天午回斯特兰德。毕业生们早早将行李箱堆在走廊的墙边,他也不例外,整齐地把几个黑的箱码放在一起。

    事实上,他并没有再特地一次寝室的必要。他的私人品已经全数收在了箱里,剩的就只有钟上了锁的,那些他曾经默许的私藏。周末有一场画展,正巧赶上钟最近在准备申请资料,对方本人在展上得到的评价或许会与作品同样重要。秦思意不认为在经过昨晚的争执之后,钟还会赶在这时候回来。他于是在工间里翻一把螺丝刀,收在袋里,偷偷带了寝室。屉被拉开的瞬间,一滴汗珠顺着秦思意的脸颊掉了去。正巧落在张透明的压书签上,将原本就压碎了的砸得更为纤弱地颤了颤。秦思意支着屉的边缘气。尚未换的校服板正地束缚着他的躯,他扯了扯领带,继而胡屉里的东西抓来,丢在地上,一边克制地抿着,一边发了疯似的不断去踩。一颗柠檬吊坠显地从被扯断的链去,骨碌碌撞在墙角,稍稍晃了两,停在了秦思意模糊的余光里。他扭去看,糙的塑料饰品甚至早已掉了漆。但钟很小心地将其收藏着,放在一个专门的首饰盒里,把它当成了一件稀有且昂贵的藏品。秦思意走过去,缓慢地蹲了。他用指戳了柠檬一,避开可能剥落的分,格外小心地在已经看不见涂料的地方。“对不起,就当是我的错吧……”小小的吊坠最后去了一个秦思意都不知的地方。它被丢了休息室里的公用垃圾箱,大抵都不需要再去翻找,这天的太,它就会变成压机一小片普普通通的化工品。秦思意撕烂、剪碎、折断了一切钟试图留作纪念的品。他明白最开始是他自私地放任钟。因此,在离开之前,他有必要消抹所有由自己一手造成的错误。纸屑、粉末、碎片与午后的光一起铺散在寝室的地板上,若是不差错,画展结束之前就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来清扫。秦思意一面残忍地希望钟能够认清现实,一面又祈祷着对方能够在释然中结束这场漫的‘折磨’。他最后留了被自己销毁前页的日记,厚厚一叠纸张不翼而飞,在书脊的侧留连片的空缺。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剩秦思意留给钟的临别赠言就好。——1月20日,小雨转。真恶心,以为我不知吗?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他在这个初夏重复着将冬天的日记抄录了无数遍,铺满整洁的横线,将微微泛黄的书页,变成了被混墨渍浸透的废纸。——钟。一样的姓名重新回到了秦思意的日记本里,只是这次落笔时他不再怀着忐忑的悸动,而是麻木地听着心沉了去。秦思意没有办法温和地让钟离开,这样言不由衷的伤害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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