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宇，你弟弟都落魄得去卖了，你们李家不？”他转对着李卓宇说话，语毕又看回秦思意，笑嘻嘻地将杯往后者的上贴。秦思意一动不动地呆立着，见李卓宇神复杂地将望向他的视线收回去，恹恹回到：“你都说我们李家了，他一个姓秦的和我们家有关系吗？”秦思意避不开，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反抗。他不知怎么一个字都说不来，就连勾动手指，都困难得仿佛世纪的难题。他僵地朝钟看，后者正专注地同玛尔达聊天，本不曾留意过哪怕半秒。秦思意开始为自己到恶心。他实际上搜索过关于钟和玛尔达的新闻。两家曾经有过联姻的意向，只是不知为何搁置了，倒是这对年轻的男女，仍旧在公开场合被拍到过不少次。秦思意站在李卓宇面前却无力辩驳，他想起了自己与对方的母亲，一时自我厌恶到甚至产生了反胃。“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有了李卓宇的默许，男人说的话愈发地难听。秦思意忍着不适推开对方，转慌不择路地奔向台。他在经过钟时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跤，赎罪似的重重摔倒在玛尔达的面前，就那么伏在地上，好久都没敢在众人的瞩目站起来。——“钟，钟……”回去的路上，秦思意借着酒带来的虚幻不断地抓着钟的外哭叫。司机将隔板升起来，为他留些许的面，仅剩渐渐嘶哑的嗓音从后座清晰地传达。“我本来没想这样的。”“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啊？”“我明明一都觉不到你的喜。”“好难受啊……”“我变成以前最讨厌的那人了。”“我不想继续了，但是我不可以走。”“你明白吗？你明白吗？嘉时还活着，我没有别的办法了……”秦思意崩溃地呢喃，一双睛空地睁着，眨也不眨地让泪接连掉去。往日落在琴键上的十指死死攥钟的小臂，被对方扣住手腕，惩戒般传来延迟的痛。“秦思意，你从刚才到现在本没有说清过发生了什么。”钟过分冷静的语调又在秦思意的心里割上了一刀，他想要对方知自己尝试表达的心，可钟似乎就只在意，为什么会现方才那个令人尴尬的场景。

    秦思意又一次重复起钟已经听腻的胡言语，后者没有办法让他立刻平静来，只好将握着对方手腕的双臂往回收了，像先前每一次哄对方时那样，貌似珍重地吻在秦思意的脸颊上。他吻够了就停，松开仍在噎的青年，鼓励一般，最后又碰了碰对方柔的嘴。钟在分开后自然地抬手去秦思意的泪，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习惯。“别再这样了。”他放手，意味不明地发了一声叹息。 废纸『秦思意是年少的一个梦，无论过去多久，永远都不曾褪。』秦思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上了撕纸。起初他只撕一些印错的，没用的谱，再后来便没有差别地将一切属于他的纸张都撕成不规则的小块碎片，洒落在周围的地毯上。钟也不说他，纵容着更频繁地请来保洁打扫。尘的轰鸣一瞬间将秦思意浪费的时间随着废纸吞去，他安静木讷地看着，等那些人走后继续开始新的撕扯。钟注意到，最初几次对方还会让开，后来脆就躺在沙发旁，在那些越南裔妇女尴尬的神间，毫无反应地看着嘴从自己前移过去。秦思意好像暂时地失去了听觉，即便他的距离已经近到足以被机发的噪音盖过一切声响，他也还是一动不动地窝在原。“我给你约了周的心理咨询。”保洁人员离开后，钟说要带秦思意去看医生。他和以往一样想要叫后者从地上起来，不过这回，还没等他弯腰，秦思意就自己支撑着坐好了。“不用。”“你生病了，你自己觉不到吗？”钟其实不该用这样平淡的语气，但他真的疲于面对秦思意各各样突如其来的崩溃与惶恐，这带给他的神压力甚至已经超过了生活中其他一切的累加。他匀不多余的绪去供给对方，却也舍不得就这么放对方离开。“我知。”秦思意的面孔总是雾一样朦胧裹着飘忽的好，哪怕是现在，哪怕他的躯壳就好像已然困不住灵魂。他温吞地在片刻后接过自己的话，郁丽的眸好费劲地抬起来，凝住钟，继续：“我知也没有用。”“以后我不在这里了，我就又买不起药了。”“到来还是一样的。”秦思意说完，轻絮地眨了一。钟蹙着眉看他清清浅浅地笑，笑完又将帘垂去，扑簌簌在睫落间错的影。“你在说什么？”事实上，钟虽然并不否认对方又一次搅了自己计划好的人生，但他最终还是在前往波士顿与留在l市之间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