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连着几天晚上她都待在医院。夏油杰从诊间值班完後也总会过来一趟。

    每次因为太困不小心趴在病床边睡着，隔天一早发现上披着毯，或是看见放在旁桌上的手便当，她就会知他来过。

    她没有向公司请假。毕竟日常开销都需要用到钱，留职停薪对她没好。

    星期四午，她接到公司电话，要给市区一家档酒店保全系统检修。

    酒店距离医院只有几个街区，又正值班的车巅峰时段，市区的主要都堵死了，搭车还没有走路来的快。

    外刚过雨，路上到都是一洼一洼的积。

    “今天晚上也还是住在医院吗?”

    在酒店前的十字路等红灯时，她收到夏油杰发来的讯息。

    “嗯。但可能要回家拿一东西。”

    他很快已读并回覆:“我值班完载你回去。”

    她用单边肩膀夹着伞柄正要打字，角余光却瞥见前方行人号志由红转绿，只能先将手机收袋。

    两侧的人群开始移动，她跟随人向前踏脚步。

    忽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耳中，尖锐的鸣似曾相识。

    她朝声音来源扭过，看见右侧街冲一辆车，无视於通号志，歪歪斜斜地冲向正在过斑线的人群。

    白敞篷车愈离愈近。行人在此起彼落的尖叫与惊呼声中四散奔逃。

    前一幕和记忆中的场景相互重叠。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凭惨白的车灯倒映在瞳孔中无限放大。

    叽—

    车路面的刺耳声响从正前方传来，敞篷车在距离她面前只有几寸的地方急煞停。

    “！疯女人！你他妈走路不会看路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朝她破大骂。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男人上只了件短袖衬衫却是一副汗浃背的模样。手臂没被袖遮住的分隐约看得细细密密的针孔痕迹。

    “算了吧，彻也。你才刚回国。要是又被政胜叔知…”

    副驾的人压低声音，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安。

    “死老知又怎样?！有本事他就再把我送国一次！”

    男人暴躁地打断他，往车外淬了一唾沫，而後一脚踩油门。

    “嘁，真他妈晦气！”

    烈的气从侧掠过，车溅起泼了她半。

    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回在凉的空气中。她没有理会透的衣，只是静静看着白敞篷车在个街区急转，风风火火地开酒店的迎宾车。

    清晨的窗外雨连绵。雨滴滴答答地敲打窗沿，像是这个城市的节奏。

    她坐在病床旁临时用来充作寝的折叠躺椅上，上放着打开的笔电。

    嗡嗡嗡。

    她从外袋里捞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开屏幕通话键。

    “日安，门井警官。怎麽这麽早就打过来?”

    门井义正是三年前负责调查车祸案的警员，当年结案後不久由巡查连升两级成为警补。

    “你提供的车牌号码本就不存在。”

    “我能理解你因为弟弟的事而无法接受当时的调查结果，但用这方式误导警方查案是违法的。”

    “要是再有一次，我会依照妨碍公务罪的罪名起诉你。”

    听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她抢在对方挂上电话前开:

    “我想再问您最後一件事。”

    “您之前告诉过我，东海公路上的监视因为故障，导致一整周的监视画面都没有影像纪录，这件事是真的吗?”

    话筒另一端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

    再次声时，男人的语气十分恼怒。

    “你这是在暗指我为一个员警，却违反警察法所规定的条例，擅自窜改证?！”

    “这是相当严重的污蔑！光是那句话我就该告你诽谤罪！”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以後别再打来了！”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她将电话从耳边移开，垂望向漆黑的手机屏。

    平玻璃面映的镜像面无表地回瞪她。

    门井义正大概作梦也不会想到，他中所谓「不存在的车牌号码」昨天才在东京街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