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受。

    只能忍受。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一天后，医生告诉我，我的需要一年的康复期。两天后我才看见新闻，特大地震，上万的同胞死于灾难中，这是不可抗力的天灾。

    清醒后，我问母亲：“宋纪恩人呢？”

    她支支吾吾：“他、他在前线。”

    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般，半响哑着嗓问：“他怎么在前线。”

    “他说答应你的都要到，他这个人也真是还不让我告诉你，你说这不是胡闹嘛！这几天大大小小的余震……”

    我听不见母亲絮絮叨叨的话，饭卡在咙，胃剧烈动，上万次的余震可想而知有多危险！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你有多少在，他便有多少在，你要是一缕青烟走了，他也随你去了。你心也够狠的，醒了两天才想起来问，人家为了你的一句话赴汤蹈火的啊，咱人可不能昧良心呀小东，纪恩妈妈哭成泪人，亲自给儿送行，你说说……”

    母亲的话句句扎心，她走后。我颤抖的拿起一旁的座机拨通了他的电话，意外的接通了。

    “东东？”

    “嗯。”我如鲠在。

    宋纪恩轻快得笑了：“等我消息。”

    电话被掐断了。

    接来的每一天，我都是无比煎熬。我怕有消息，又怕没有。反复看新闻报，不肯错过每一条消息。

    救援即将结束，几千的灾民从安置回家，即使那个家支离破碎。生与死，苦难和灾祸，都在这场地震中现开来。

    我还活着，除了上天眷顾，还有宋纪恩与死神生死拼搏。

    终于在灾难的第十天，他回来了。

    彷徨与等待，焦灼与惶恐，都在见到他的一刻烟消云散。

    “园中学不在地震带上，大分学生和老师都获救了。”他顿了顿，神中难掩疲惫和痛苦：“对不起。”

    我握他的手，却也说不安的话，痛苦在心里滋生。

    除了必要的饭局和需要席的会议，宋纪恩一刻不离的守在我边。雯静常来，她又漂亮了，见到我，客气地问，陈先生，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我表示还不错，谢谢她的关心。

    李泽瑞也来过，带了补品，张就是不着调：“小东东，死里逃生觉如何？”

    我索然无味扒拉碗里菜：“死里逃生算不上，生不如死倒是真，医院的饭太难吃。”

    李泽瑞愣了一，开怀大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宋纪恩锁上手机说：“你别勾他。”李泽瑞连忙摆告饶的姿态。

    在修养两个月后，宋纪恩耐不住我的苦苦哀求，驾车带我回学校看看。

    一路上目惊心，太的青怦怦动，我咬住后牙槽——倒塌的房屋还未重建，电线杆倒在废墟中，绿的草遍满山间，人们在那片荒芜中重拾希望。

    越过山岭，再见到熟悉的村落，如废弃般的中学，临时搭建的落脚，我再也忍不住，在宋纪恩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对毁灭灾难的恐惧。

    宋纪恩搂着我的肩膀，忘记吧，忘记了，才能重新开始。

    我们悄然离开了。

    回去后，我从江畔搬到了宝苑，这是个别墅区。这次我接受了心理医生和康复师的治疗，宋纪恩说得对，忘记才能重新开始。

    一年后我再次离开了，回到大山，正式职园中学。

    被破坏的山上覆盖了新的绿，沿路村庄里都是新建的房屋，园中学的教学楼也在重建，一片生机。生活的苦难总是突然降临，又被时间冲淡，反反复复，不死不休。

    同年的十二月，在皑皑白雪的白山，玫瑰铺满的雪坡上，他着雪服单膝跪，说：“你问我究竟为什么会你，我总在真挚的面前嘴笨，说一见钟太假，说日久生又太复杂，就好像本就该你，像滔滔江永远自西向东般的自然规律。我从前不懂，不懂忠诚，不信宿命，直至遇见你。”

    他顿了顿，拿戒指继续说：“陈耳东先生，无论顺境或者逆境，健康或者疾病，富贵或者贫穷，我都将毫无保留的你并且只你，直到死亡。”

    我浑颤栗，半清醒半疯癫得在燃烧，他炙的神将我的灵魂化，或许是巍峨的雪山使我眩，或者是嫣红的玫瑰刺到我的角，又或者是鼻尖沾满了相的味，我带上了戒指。

    支教四年后，我离开了大山。上级对乡村学校的大力扶持以及大学生村官的到来，使得学校和村落都有了大的变化，这里不再需要我，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