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英雅集定在了端午节这日，天光微熹时宁宁便被皇生生拽了起来，摁在梳妆镜前，皇先是给她系上五丝，中念叨着五毒避散，瘟疫不趋。

    “嘻嘻好看唔您打我作甚？”宁宁低观察皇系五丝的手法，刚兴冲冲地开就被老人家曲指敲了脑门。

    “你这丫，这五丝要在日前佩好才有效，佩时也不可声讲话，不然就会不灵验的。”

    皇合掌念了几声神仙莫怪，才严厉地瞪了宁宁，一边为她梳发一边给她解释。

    “好了，宁宁知晓了，再者说了，有皇庇佑，宁宁当然会福泽厚、平安康健啊！”

    小姑娘惯会嘴甜，果然几句话便哄得皇眉笑，老人家拿着梳细细理开宁宁缠在一起的发，过了片刻，又悠悠叹了气，不放心地叮嘱她：“你自幼养在膝，哀家能活一日，自然就庇佑你一日。只是人之命数不可求，哪天我撒手离去，你虽挂着公主的衔，但母妃早逝，同胞的兄又同你不甚亲厚。到时候，哀家可怎么放心你。”

    “皇，您、您会命百岁的，宁宁要一直赖着你，我给皇端茶倒的小丫鬟，到时候你也不许烦我。”

    “你这孩，一张嘴净学得这些哄人的话了。”皇被宁宁逗得轻笑声，方才的愁绪也彻底消散，手上利落地给宁宁梳好个双刀髻，簪上小巧的蝴蝶步摇，额间又以朱砂钿，倒真把宁宁一张稚气可的面容妆得艳丽贵气。

    “哎呀，怪不得宁宁是皇的孙女呢，我可真是太漂亮了！”

    宁宁捧着脸站起来，跑到屋中央特意转了几圈，又笑眯眯地歪皇怀里撒。

    老人家笑了一朵，推了推她，无奈：“你这小泼，不说话还好，一开什么礼仪就全忘了。可记住，待会到了萃英雅集，仔细着端好公主的气派，待到那些世家公们风时，你也相看相看，遇到称心的，记得和皇说，日后哀家在朝中帮你留意留意。”

    “吁，”宁宁不满地噘嘴打岔，抱着皇的胳膊，小声嘟囔：“那我要是全看上了，皇还能全给我绑回来不成？”

    “你试试，哼，也不是不可以。”皇斜了宁宁一，淡定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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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西园虽然地凉，傍依山，但因端午，贵人云集，宁宁坐在席上不消半个时辰便觉得里衣都透了。

    宴席刚开，恩寺的妙法和尚正在讲经，“如是之后，数千万岁，弥勒当世间作佛。天泰平，毒气消除，雨和适，五谷滋茂，树木大。人八丈，皆寿八万四千岁”

    宁宁越听越困，今日本就起得早，到这快中午了，实在撑不住，她趁皇不在，宴席上又没人注意她，便叮嘱了小女先在这儿帮她应付，待有人问起来，便说她中了暑，被扶到厢房去休息了。

    “这能行吗？若是陛知晓了可怎么办？”

    “哎呀，你真是，皇兄哪里会特意注意我？”

    宁宁从发髻上随手一金步摇给小女，然后便猫着腰悄悄退宴席，一路溜到后山小溪旁。

    待到最后一截樱红的裙摆也消失于树影间，宴席末尾的少年终于收回目光，低将茶盏摆正，他了块方才宁宁吃的最多的鲜饼，填中方觉过甜了。于是少年又抿了茶，周围同窗们都在抄记佛法经义，唯他提笔记了鲜饼的方。

    后山溪清凉，幽静安适，只能隐约听见宴席上的丝竹乐之声。

    宁宁贿赂了后厨的厨娘，了个西瓜抱在怀里，绿汪汪、圆，噗通放在清澈的溪中，哗啦溅起一片，全洒在小姑娘白生生的手臂和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