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课上大将军倒是没叫，只不过安怀剥瓜的时候，大将军到桌上去叨，惹得全班都看过来，夫自然生气，罚他到书院宗师堂的空地上站桩。宁宁原本装得老实，但看到安怀刚站起就被大将军扑腾起来踹了一脚，还有滴了几滴屎在他脖里，没忍住和后座的柳南铮都一起笑了声，惹得夫以为他们这群纨绔是在挑衅，一同罚去宗师堂站桩，也算是杀儆猴震慑学生。

    宗师堂是太学生锻炼术的场所，宁宁安怀和柳南铮三人到练武场的时候，还有几个师父正光着膀比试。宁宁这时也不抱怨又晒又累了，反而兴致地围观起来，不时咂摸几声跟柳南铮凑在一起讨论哪个师父的肌更大块。

    柳南铮到底是年纪小好骗，被宁宁几句话逗得面红耳赤，安怀看不去就一把将大将军扔到宁宁怀里，提议说：“反正夫罚我们也是走个过场，不如现在就翘课去鸟市，趁着天早，还好挑一挑品相好的斗。”

    “逃课不好吧？你不学别人还要学嘞，我就说你小跟我坐一起，影响我学”经历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宁宁，意识反驳起安怀，只不过话还没唠叨完，柳南铮就弱弱地补上一句：“可是不逃课的话，等乾班学，我哥和许逐语肯定会发现我被夫惩罚，然后来宗师堂找我的，到时候老大你”

    “其实我觉得吧，学习还是得张弛有度，也不用就是一吃成个胖是吧？我知国监后墙那边有个老槐树，翻去很方便的，走吧走吧一起走吧。”

    宁宁一把揽住柳南铮的脖，几乎将人拖拽着往后院走，安怀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但只要能逃课他就开心，便着大将军也像只斗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跟上去。

    一路偷溜到后院围墙旁的老槐树面，宁宁望着枝叶青翠的树冠，想起来从前爬墙会佳人的事迹，想来恍如隔世，可也不过是一年多之前。那时的阿还没后来那样哭，清冷胜雪的少年总穿着蓝白云纹的素雅衣衫，侧脸秀致清丽，微微侧目睨人时又着绮丽的思。

    宁宁陷回忆里，想到坐在槐树一丝不苟给她梳发的少年，无端有些埋怨起自己。好烦，若是不遇见柳琢就好了，也省少年那么些泪，便是给许逐语也就罢了，偏偏托付在她这个没心肝的小娘上。不过转念又想，宁宁更气狗系统，说好只当狗也就罢了，偏偏系统又无法控制角走向，转过又非要控制宁宁走剧。反正柿是挑的，可天要雨娘要嫁人，这柳琢偏就喜她宁宁，又岂是宁宁一个小喽啰能控制得了的？

    “喂咋地了？脸一会一变的，招脏东西了？快的吧，一会等他们都学，咱们就走不成了。”安怀撞了宁宁一，自己先将大将军给扔到墙，雄壮的公也恰巧扑棱着翅膀，站在墙上还故意勾着脖看着面三人，挑衅似的抖了抖尾羽。

    宁宁被叫回魂，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又在想柳琢，惜地挽了挽袖，几就熟练地蹬着槐树，到墙上。大将军被她一挤，不满地扇了翅膀挪动几步。

    呕，一屎味。

    好悬没有被熏去，宁宁扭刚想喊柳南铮和安怀赶跟上，结果老远就瞧见沈司业后跟着两个学生，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可不赶巧，正和司业说话的那个学生忽然若有所地抬望槐树这边望过来，顺着他的视线，司业也朝这边看过来，恰好和骑在墙上抱着斗的宁宁四目相对。

    而这些都不是重，重是

    沈司业旁那冷艳凌然的少年，心尖还是止不住缩了一，狼狈地抱着大将军坐在墙。午后的太晒得后颈生疼，汗珠打碎发，顺着脸颊滴衣领里。她的裙被脏了，鞋袜上也沾着土。可柳琢，柳二公，芝兰玉树地站在那，仍是京城里第一等貌第一等正直的小公。

    宁宁有些想哭，但不知要哭什么，明明她也没受委屈，明明柳公才是真正的苦主。可太真刺，怀里的大将军又像通人一样，珠转着圈，一会看了看宁宁，一会看着不远的柳二公。

    “你赶来，哭什么哭，别以为哭了就可以不必受罚！”沈司业是京城里了名的不近人，多少达官显贵的弟在他手里，也是吃过不少苦。至于他这般铁，也不是上面有皇帝保着。沈君重原本是寒门及第，翰林之后因为直言上谏，便被老皇帝一贬再贬，后来宁轲上位之后，沈君重才在韩大人的提之。被新皇调回京城，宁轲又考虑到他秉刚直，不适合官场，便给调到了国监司业，刚好也辅助韩大人理国监的日常事务。

    宁宁小时候黏着宁轲，彼时他还不是皇帝，在东见过沈君重几次，当时的沈君重还是一脸书生意气，被宁轲奉为上座时还有些拘谨，端茶时手抖到茶溅了来，手背被红。还是缩在宁轲怀里的宁宁跑过去给他递的手帕，宁宁还将自己喝的冰酥酪端给沈君重，趴在他的桌旁认真地说：“六哥不吃人的，你别怕，还有这茶我也不喝，总是端不稳还很。我其实夏天应该喝薄荷，或者吃冰酥酪也是很好的，先生尝尝。”

    童言无忌，但也切切实实缓解了沈君重的自卑与局促。宁轲也换掉自己桌上的茶，命人端上一杯酸梅汤，而后朝着宁宁张开胳膊，自然地将她搂到怀里后，这才笑地像只小狐狸一样，继续和沈君重谈。

    其实沈君重对这对兄妹印象很好，不然也不会私还宁宁找了许多字帖让她临摹，虽说最后也没救回来那一手烂字，但因为往年的，所以如今见到骑在墙上，怀里抱着大公的小姑娘哭得可怜兮兮，他难免忧心，又不知如何表达，便厉声呵斥她赶来。

    大将军很不仗义地先从宁宁怀里扑棱着了去，而宁宁呸呸呸吐着飘到嘴里的。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哭了，但槐树面一众人都在仰看着自己。宁宁又觉得哭到一半实在可笑，便噎噎地往爬。最后到地面上时，柳南铮还好心扶了她一把。只不过宁宁这厢刚站稳，站在沈司业边的许逐语便咳嗽一声，给柳南铮使了个，他便慌忙松开宁宁，小碎步挪到了许逐语后躲着。

    宁宁也是这会才看清原来站在沈司业左右的学生正是许逐语和柳琢，想起原书中的剧，她大概能猜两人此时约莫也成知己，如今瞧着倒也堪般。

    事实是这么个事实，但宁宁还是觉得犯苦，她勾不想再看柳琢，却又听见少年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绪起伏地对沈司业说：“开学第一日便逃课，照学规，应该罚去藏经阁抄书百遍，待到十日后司业检阅后才能特赦离开藏经阁。”

    宁宁不可置信地朝柳琢望去，震惊到忘了眨，只是怔然地看着眉目冷淡的少年，心里空落落的，好似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这就是离心，是横亘在她和阿之前永远无法修复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