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毙。

    卧了几天床，医生终于允许他床行动，江宁川摇着椅，想从住院去门诊，在电梯门前又踌躇了。章途还在上班，现在自己这样冒失地去找他，对方会困扰的吧？可是他又实在想见对方一面……

    摇着椅坐在电梯前还是很打的，护士以为他不知坐电梯，走过来问：“您要去哪儿，我推您过去吧？”

    这一声惊醒了走神的人，江宁川想了想，没有拒绝护士的好意。

    等到了门诊，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停在廊的拐角，心犹豫。

    他们那一层的护士站似乎都知他是章医生的关系，问：“您要去找章医生吗？他这个时候不一定在坐班。”

    正说着呢，章途就扶着一位老人来了。两人径直往走廊另一的科室走去，没注意左边拐角停着一辆椅。

    “啊，在这儿呀。”护士的语调里透着轻松，“那你在这儿等他回来就行，我先去忙别的了哈。”护士离开，江宁川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默默摇着椅回到了病房。

    看一也就够了，他不敢再去讨对方的嫌。

    所以他发誓在楼遇见章途只是个意外。

    医生见他整日闷在病房里，和他说有时间还是要多去呼一新鲜空气，江宁川满心都在忧愁章途不搭理自己的事，总是在期待说不定一刻章途就推门来了，万一他走了两个人错过可怎么办？因此他最多也就是在走廊走走，不敢离病房太远。

    小满每天都会来陪他一会儿，到了傍晚就由章正玉接回去，这天他照例跟女儿告别，听到窗外有鸟扑打翅膀的声音，顺看去，天空由蓝到红，红彤彤的太逐渐落，一片晚霞烂漫的景象。

    心里的某忽然被动，江宁川回和女儿说：“爸爸和你一起去吧。”

    三人楼，章正玉帮忙推着椅，慢慢往医院大门走去。天半明半暗，这座城市都沉浸在朦胧里，沿途经过门诊，江宁川无意一瞥，正好捕捉到章途和同事并肩来。

    章途与江宁川对视一，很快移开目光，主动喊住自家辈：“姑姑。”

    章正玉扭过看见侄，拍了拍椅的推手：“这会儿班了？那等一小江可就给你了。”

    章途这才又看向江宁川，对方已经垂去。

    送走姑姑和小满，两个人周遭的氛围立时沉寂来，章途沉默地推着椅转向，往住院的大楼走去，驶过混凝土浇筑的地面，不时碾过细碎的沙石，发沙沙的声。

    坐在椅上看不见后面的人，江宁川也不知该说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能的只是张地攥住衣角，思考等怎么和人谢。

    “护工照顾得还行吧？”

    章途不期然开了，惊得江宁川说话磕了一：“还、还行。”有个护工这几天会来负责他的洗澡之类的活，也就到了来照顾一，沉默寡言得很，只自我介绍说是章医生让他来的，后来全程也没什么。

    “齐医生说你消极治疗，这是怎么回事？”

    江宁川顿时生一被班主任告诉家孩在学校学习不认真的窘迫。他常年在土地间的劳作，把锻炼得异常结实，又没有沾染败坏的病，早睡早起，作息健康，创愈合速度自然很快。当时医生说他很快可以院，他途相的时间，必须再多一才行。

    于是护士要来给他换药，他便老是想找理由搪过去，医生说他可以开始力量训练，他就说觉还不是很舒服——总之，他不想让有变好的趋势，在章途愿意见他以前。

    毕竟是个难以向正主启齿的理由，他只好选择了沉默。

    消极治疗，消极沟通，他此刻的绪也消极到了极，恐慌的霾挥之不去：他置自己的健康于不顾，为的就是赌一个章途再见自己的机会。这就像在抛币，风险与机遇并存着二分之一，他既可以赌到章途来见他，也可能会面对章途失望的神。

    他最怕的就是章途对他说，从此不再他了。

    他不答，章途也不追问，在这片沉默中，江宁川发现对方无视了住院大楼，径直推着他往前走。

    “走过了……”江宁川伸手试图纠正这个路错误。

    “今晚睡我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