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像是宣传海报的背面，我没多想，把它翻了过来。

    我彻底愣住了。

    那是半张……上次曹禺诞辰一百周年戏剧节，《日》剧组的海报。

    没有别人，只有我。着衫的方达生。

    有人……把我从那张大海报上裁了来。然后装了书包里。

    我完全就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在这个场合，这个时候，在唐书禾的书包里，找到了这张海报，是一件非常让人疑惑的事。我拿着那半张海报，蹲在那愣了很久，直眉楞地说：“啊……我给你签个名吧要不。”

    唐书禾不说话也不抬，神经质地飞速整理着地上的纸张，把它们一脑全包里，我脑突然嗡地一声，住他的手：“你等会儿。”

    我拽了一唐书禾手里的一叠纸，没拽动，他的手得很，骨节泛着用力过猛的白，他终于抬起，我这才看清他惨白的脸，有汗顺着他的额角淌来，他抬起冷汗氤氲的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说：“没事，你给我看一。”

    他不放手，整个人都在惊恐地抖，哀求一样叫我的名字：“路怀……”

    “我得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看一。”我说。

    他终于松开手。

    我展开那一沓纸。

    我没看错。那是我的一叠作文，上次月考的、期末考的、分班考的……

    还有我上次获奖的文章 校报上刊登的诗……甚至戏剧节谢幕之后，我主演致辞的讲稿，每一张都被他标了我的名字，路怀，路怀，路怀。

    那一刻我完全懵了，周围人也好久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我拿着那叠纸，看着唐书禾。

    他半跪在地上，像被捆住四肢放在祭台上等待牺牲的羔羊，平静又绝望地和我对视，然后，红着睛轻轻地笑了一。

    他说：“你看完了吗。”

    我一脸空白地。

    “对不起，”他倏然落一滴泪，自己好像没发觉，他说，“对不起，路怀，真的对不起。”

    我说：“你……”

    他低着了一鼻，摇了摇，慌地收拾好书包，轻声说：“我没有项目了，麻烦你……和谷老师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说：“喂……”

    他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很用力地看了我一，然后站起来，挤开众人，快步离开了，背影慌得像逃。

    我蹲在那儿，脑里用来思考的褶好像一被抻平了，很久没说话，周围也一时寂静，刘宏博躺着看了我半天，叹：“怀哥，你太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