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雨不喜烈酒，幼时缠着了一，被辣得一整日都说不话。有人告诉她，酒要在特定的时间喝才对味。好友重逢、家聚之时来上一坛烈酒，是乐到了极，要靠酒来释放心中的喜悦。而另一况便是伤心到了极，亲人离世、故人辞，举一碗烈酒，吞满腔的苦意。若非这两况，烈酒是不能喝的，只会烧得嗓冒烟，尝不其中滋味。

    她不愿意喝酒，也讨厌满酒气的人。酒会让人上瘾，让人丢掉礼义廉耻，让人变得不像人。单小雨虽不是闺中的规矩女，但也不愿看自己堕落，于是每次碰到酒，她都敬而远之，除非小小一杯，或是安全的况，她可以考虑喝上几。

    偌大的养心殿，弥漫着郁的酒气。

    谷梁酿的品烈酒尾调有淡淡的米香，闻着闻着，好似来到了一片宽阔无垠的粮田。遍地的黄金在烈日映照闪闪发光，煦的微风拂来，稻谷们弯腰肢，追着风儿舞动。成片的谷浪，将单小雨裹挟着涌动，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与心酸…

    她纵不酒，也懂得酒酿造的不易。一吨的粮能酿来多少品烈酒呢？这些粮若变白米，又能养活多少人家？

    有时一位老农佝偻躯忙活一辈，所得的成就也不过这一坛的烈酒而已。上位者心好了便喝，心不好便撒了，所求不过自己顺心而已。

    正如此刻的李玥仪，她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毫不顾忌地倾泻而，大半的酒顺着脖颈线条落在上，浸了昂贵的龙袍。艳红的开了个小，辛辣的酒气从中溢，将她脸上的绯红染得更了一分。

    她并不看单小雨，神空地盯在前方，除了酒的撞击声，再无其他声响。

    单小雨瞧着她的模样倒是熟悉，很早之前见到的她便是这样的，惨白的肌肤，脸颊和睑有着妖冶的红，琥珀眸邃无光，好像一被了灵魂的妖，孤守在皇里。

    许是前几月两人生活得太安分，李玥仪的状态可以说非常不错了。只是今日又变成了这模样，令单小雨心中不太好受，就像是努力练了很久的功法结果前功尽弃了一样，难免失望难过。

    她的本能替她隐瞒了李玥仪察觉真相的可能，她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试图去探究李玥仪为何难过。

    “今日你走得早，我没来得及起送你。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单小雨一步一步，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李玥仪边。跟着她一起来的，是馥郁的香和温柔的气息。

    被酒气一熏，香也变得醉人了很多。

    李玥仪第一次被她主动揽着贴到怀里，细的手指住衣摆，心如波涛汹涌澎湃。可那双眸，还是黯淡无光。

    她不回应自己，单小雨也不急。拥抱着她冷冰冰的，睫羽垂落：“外面很冷，要多穿些。”

    “你的手很凉。”

    她缓慢抚上了李玥仪的手背，轻柔地将其包裹在自己手心里，温的手心似乎有着可以化一切寒冰的力量，李玥仪没有动作，瞳孔微不可见地抖了。

    单小雨无法判断李玥仪是清醒的还是醉着的，她更希望是后者，因为目前她还不希望让她瞧见自己对她温柔以待的样。她希望自己在李玥仪心里永远是那个不服输，不甘愿臣服的倔女孩。

    李玥仪已然被烈酒得转向，每一寸肌肤都透着酒味。可此刻，她的神却无比清醒，她对单小雨的表现到意外，意外后…没有喜悦…

    她清洗得很净不是吗？

    什么脏味都没留，一痕迹也摸不着。

    垂落的秀发带着皂荚的清香，柔的肌肤全是泡过澡后的温，连樱桃小中也有着奇异汤药的香气。

    好想抱她，上一，哪怕上瘾也无妨…

    这想法，那个人也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