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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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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孟导为什么没去领奖啊?”“他那会儿了意外,受伤了。公关原本要发文澄清的,但孟导不让,时间一,舆论就控制不了了,”提起这个顾莱就遗憾,“真是可惜,人生的第一个电影奖呢。”袭来一阵微妙的刺痛,沈晚哑声问:“因为什么事伤的啊?”顾莱脸为难,挠了挠脑袋:“背后说人觉不太好,而且又是隐私,我不方便透。”如此不好再追问,沈晚睛,睫快速颤动几,脸上有一闪而过脆弱。顾莱以为新编剧担心怎么跟他老板相,宽:“您也别多想,其实孟导这人特好,完全不像八卦杂志上写的那样,我们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小姑娘都暗恋他呢,上到财务总监,到茶间阿姨,没人不夸他,您跟他相一段时间就知了。”话音刚落,叮一声,提示灯亮,电梯门开了。顾莱将人引到棚外,说:“稍等啊,孟导还在试拍新电影的镜。”站在棚外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沈晚间发,急切得无法等待,借着廊光偷偷看过去。棚里布好灯和旗板,靠墙位置架着一台35的arri flex 235的摄影机。余晖透窗而过,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坐在椅上,光线在他上画明暗两半,他一肘撑着椅把,一手拿着红,对镜了个涂抹的动作。沈晚忍不住往前探,脚尖不小心踢到,动静惹得那男人回首。刹那间,世界仿佛趋于静止,又在无声中历经雷霆万钧。分别数年,孟亦舟跟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少年早已相去甚远,不过浸了汽的浅褐瞳孔没变,尽显锋芒的角眉梢没变,修的手指也没变,就连那背影也一如七年前他离开的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孑然的,孤独的。“孟导。”顾莱倏然声,打破了空气中无声的暗。“人到了,”顾莱拉过一旁的沈晚,“这位,就是咱们新电影的编剧。”沈晚一震,神无措地对上孟亦舟的……。孟亦舟抬起指腹,拭掉嘴角那嫣红,自动椅在他的控制,徐徐向这边靠近。四目相对间,他沿着那人忧郁的俊面孔看到平直的肩线,着百达翡丽的白皙手腕,hers最新款夏季衬衫。“今年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得主,沈晚是吧。”沈晚不看孟亦舟,像是不认得,从发麻的咙中挤一声嗯。“久仰,”孟亦舟视线停留在沈晚尾的泪痣上,以初次相识的姿态向他伸手,“声名远播的沈大编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沈晚手心贴着,蹭掉汗,颤抖着握了一那指尖:“孟导过奖,比我的多得是。”

    孟亦舟收回手,说:“您自谦了,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次碰见能拿大满贯的编剧。”“南亚这次能跟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孟亦舟气定神闲,跟沈晚聊奖杯、电影、工作,也聊他在柏林的生活,回国的航班。他的笑容谦到漂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堪称完,挑不一丝一毫的错误。沈晚悲哀,他一路纠结,回国前辗转反侧的失眠,想见不敢见的近乡怯,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云烟。孟亦舟是那样客气,客气到像对待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寒暄片刻,嘘寒问的话已然说尽。孟亦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老顾,沈编剧的住宿安排好了吗?”顾莱回话:“全都收拾妥当了,一会儿就带沈编剧过去。”“几号房?”“南苑楼702,那边通风,光线也好。”孟亦舟却转而吩咐:“跟后勤说一声,换去604。”南苑楼是职工公寓,电影开拍期间,孟亦舟都住这里,他导戏最讲究镜,会为一颗纽粒大小不吃不喝反复琢磨,为一场真实日在零十几度的海边熬上一整夜,大伙都在背后喊他“戏疯”,后勤专门收拾了一整层楼来,就为了给大老板一个安心创作的空间,用茶间姑娘们的话来讲,只要有孟亦舟在的地方,那就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顾莱拿不准老板的态度,试探地问:“那间在您对面,和您房间只隔着一走廊,而且好久都没住过人了。”孟亦舟双手相握,以一个更加随意放松的姿势仰靠椅中:“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察觉到大老板眉梢微挑,那是他不兴的前兆,顾莱哪敢还有异议,连忙:“明白了,我这就通知保洁打扫。”孟亦舟语气很和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好好打整,千万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顾莱连声应着:“那是自然。”“你也别杵在这了,”孟亦舟朝顾莱一挥手,“还不快给沈编剧搬行李。”顾莱立刻弯腰,沈晚先他一步,搭上拉杆:“不用麻烦,我自己来。”“给老顾吧,我还有事要跟您商量。”孟亦舟的声音飘过来,耳廓,近得像此刻,又远得像过去。余光中,沈晚瞥见孟亦舟微微仰首,那目光犹如实质,钉在自己上,他站在原地,忘记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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