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饱了？”江雁把白豆腐咽去，用纸巾拭着嘴角：“还有菜没上呢。”易知秋伸了个懒腰，把胳膊搭在娄牧之后的椅背上：“我歇会儿。”话音刚落，服务员将新鲜菜端上来，炭香块，搁在盘里还冒着白气，香味扑鼻，勾得肚中馋虫作祟。吴野和朱真拿好筷，两人同时看中一块香味，手还没伸去，就睁睁看着被江雁夹走，姑娘笑得俏，把块送娄牧之碗里。“你吃。”“你怎么这样，里只有你男主角，”吴野放筷，竹筷和大理石桌碰一声清脆的响：“重轻友。”“就是就是，”朱真忙跟着附和：“咱们白认识这么多年了。”江雁格直，被当众调侃也不带怕的，怼了一句：“你俩不是？”“不——，”吴野夹走一块，放去朱真碗里：“我们是兄弟。”江雁切了一声：“可我当你们是妹啊。”“妹？”吴野捞过桌上的碎纸屑丢她的脸。“再说一遍？”江雁不甘示弱，也抓起了瓜壳，跟他打起混合大战，朱真慢悠悠夹起最后一块，边看闹边。易知秋和娄牧之面对面，沉默着，和另外一边的烈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易知秋臭着一张脸，不的滋味堵到了咙，江雁的样他太熟悉了，曾经追他的姑娘都那样，面对他会脸红，会讨好，很乖巧，里还有小星星，这不是喜是什么？易知秋抱着手臂生闷气，过了好一会儿，桌底的似乎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膝盖，还轻轻蹭了他一，像有人拿着一羽在心坎挠了挠，意蜇到了骨里。猛地转回，撞对面的目光里，娄牧之见易知秋终于肯正瞧自己，抬过锤纹玻璃壶，给他的杯加满薄荷，再给他递过去一张纸巾，又给他夹了菜。所有的动作完复制江雁，那双带笑的睛让易知秋恍惚，他仿佛看到了柔似，又听见娄牧之温声说：“这个味不错，你尝尝。”那声音很温柔，仿若寒冬雪飘然落地，不禁让易知秋怀疑，他是不是在哄他。 隐秘的意话剧演定在周三，娄牧之凌晨七门，抢着时间赶往排练场地。黄昏时分，易知秋走校门，他拐了街尾的一家店。

    店主是个优雅的中年女，见来了生意，礼貌招呼着：“同学，买吗？”少年转过来，青帅气的脸庞沐浴在夕，发丝也染了一片金灿的光，他穿纯白衬衫，一件烟灰的针织衣，外面加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外。易知秋扫了一琳琅满目的架：“请问有没有白桔梗？”“有的，”店主温婉浅笑，往侧让一条通：“您跟我来。”往里走，清幽淡雅的香气便压不住了，直往鼻腔里钻，店主在靠右的最后一排架前停，她用指尖拂过滴的：“您需要包装吗？”“需要，”易知秋拦住店主的手：“我自己挑。”他弯腰，在一团团，一簇簇纷繁杂的叶里仔细翻找，动作小心翼翼，艳的，富有绿意的枝丫，他了最心仪的，递给了店主。桔梗放一个透明盒里，边角坠着一条银丝带，易知秋看着，笑弯了眉。他单肩背着书包，走礼堂时，目皆是人海，连倒数第二排也坐满了学生，易知秋选了上次的座位，靠窗，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位置，娄牧之抬就能看到他。易知秋拿手机，指在屏幕上划了两。微信对话框，索隆依然是置。路飞：小木，加油。后面跟着一排小烟，像是提前祝贺他取得好成绩。他想着即将要上台的人也许不会看手机了，就在他锁屏的那一刻，弹一条消息提示。索隆：嗯。隔着屏幕，易知秋还是能想象到他的样，他会轻抿线，克制住脸上的笑容，再选一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扬起嘴角。这么想着，易知秋有些期待节目开场，他低嗅了嗅藏在桌箱里的，香味儿更了。评分组的老师统一坐在第一排，演即刻开始，大堂的灯光暗来，易知秋坐直，在一堆乌压压的人里，他还是相信，娄牧之一就能找到他。果然，舞台上穿白衬衣的少年抬起，远远地朝他望过来，易知秋在黑暗中咧开嘴笑着，酒窝。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完一文艺话剧，这是一个而不得的故事，娄牧之扮演的路是一名动饲养员，他最好的朋友，是一叫图拉的犀，犀的视力在黄昏时候最差。路忧郁而偏执，他上了一个叫明明的女人，他固执地认为自己上的女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上有复印机的味，喜嚼柠檬味的香糖，他地着她，而明明却地着另一个浪。路她到了发疯，他绑架了心的女人，杀死了犀，准备和她同归于尽在戏剧最后，路安着图拉，他要带它越过山森林，越过星空世界，走到一望无际的非洲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