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都喝了酒，到了兴上，一杯酒刚肚，一杯就来了。“恭喜一组旗开得胜，喝一杯。”“小牧太帅了，必须喝一个。”“小牧帅雁，也得一杯。”同学们每喊一次祝酒词，易知秋就自己一杯酒，尤其扯到娄牧之和江雁，他就连两杯。看着江雁对娄牧之的亲近模样，他满腔的怨气似乎只能撒在酒里。期间，娄牧之怕他喝多了，制止了两次，都没起多大作用。周琼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包间作一锅蚂蚁，闹得不成样，他瞧着同学们脸不太对劲，喝茶吃烧烤而已，怎么会满脸通红？正奇怪呢，肩膀上搭过来一只手，侧就看见吴野红得像猴pi一样的脸。“周哥，喝呀，你怎么不喝？”周琼忽地凑近他，纵了纵鼻，一大酒气扑面而来，两条剑眉立即拧起来：“你喝酒了？”吴野一愣。在周琼的注视，他还丢脸地打了个酒嗝。“谁让你们喝酒的？”这一声喊得太过响亮，原本勾肩搭背的同学们愣了，还算清醒的那几个看着彼此瞪，在周琼动怒前，默默地移开了酒杯。这件事的后果就是聚会早早结束，夜间八半，周琼叫了七八辆租车，把喝了酒的同学挨个车里。“小牧，你俩要去哪？”周琼叫住了往店门外走的两个少年，没好气地说：“坐车，回学校。”易知秋看起来喝醉了，他迈着踉跄的步，闹着非要走路。“你在这儿等我，”娄牧之将人摁坐在一棵香樟树：“我跟周老师打声招呼，然后陪你走回去，好不好？”易知秋双手抱着书包，觑起睛挑他一，也不答话。等娄牧之跟周琼解释清楚为什么不坐车，以及再三向他保证路上绝对不会意外，周琼才勉为其难答应放人。他原路返回时，易知秋已经颤颤巍巍地走远了。“哎，你——”娄牧之跑着追上去。逮住易知秋的手臂，将人往后一拽，娄牧之着气：“不是让你等我吗？”易知秋转过来，双里氤氲着雾气，脸颊两侧红扑扑的：“你太慢了。”经验告诉娄牧之，喝醉酒的人不讲理，他无奈摇，拿走他的背包，一手扶住他侧腰，又弯背脊，让他搂住自己的肩膀。“你、你嘛啊？”“不是要走回去么，”娄牧之另一只手隔着衣袖，压住易知秋的腕骨，任劳任怨地说：“扶好了。”

    这会儿易知秋倒是没闹了，难得安静来。晚风和路灯叠在一起，了末的静谧，路两旁满香樟树，光透过树冠筛来，地上有两挨在一起的影，不知为什么，这幅画面竟让娄牧之觉得心动，他垂着眸，无声地笑了笑。他搀扶的人步调不太稳，脚后跟在泥路上了一片刺耳声。娄牧之收手臂：“喝多了？”易知秋嘴，把扭朝一边：“没有！”娄牧之挤兑他：“还没有？你路都走不稳了。”半个压住他肩膀的人突然不走了，易知秋停脚步，直愣愣地盯着他。娄牧之扬眉：“怎么？”“你信不信？我还、还能单脚走，”易知秋一边说话，一边伸一手指在娄牧之面前比划，睛一睁一闭。娄牧之面平静地说：“单脚走的那是瘸。”“不信啊？我走给你、你看。”易知秋挣开他的手，撒似的往前跑了两步，当真单脚起来。“路上有车，你别闹。”娄牧之要去扶他，手掌刚刚碰到他肩膀，就被人甩开了。“不要你。”醉鬼收着一只脚，一蹦一的样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校服的摆跟着他凌的步伐颤而又颤，娄牧之跟在他后，双臂张开，像是为他编织了一张安全网，他往左边偏，娄牧之就往左侧移，他重心倒向右，娄牧之就往右边走，怕他不小心磕着碰着。易知秋左脚累了就换右脚，用这傻缺的姿势走了一段不不短的路。这条小路是老街，常年失修，碎石铺得到都是，一脚踩过，跟着就引起一沓灰尘，路面凹凸不平，易知秋不知踢到何，一歪，就往前倒去。“哎，小心。”娄牧之疾手快，在他落地前从后接住了人，一个18岁少年的重量不算轻，尤其易知秋生得手，娄牧之被他带着摔去，两人抱作了一团。不设防地，易知秋的肩膀撞到了墙，他疼得骂了句靠。后背却意外地落了娄牧之的膛，那人的双臂将他牢牢环在怀里，是富有弹的柔。他一偏，就对上了娄牧之皱起眉的俊脸。易知秋齿不清地说：“摔、摔哪了？”娄牧之的脚踝撞石坎上，那疼散开，密密麻麻地往骨里钻，他却连都没眨一，而是抬起手压住易知秋肩，轻轻地了，刚刚没及时接住人，易知秋的左肩撞到了墙面，说不定淤青了。“我没事，你撞疼了吧？”娄牧之手掌的动作愈发轻柔，不知怎么地，易知秋心里竟升腾起一片酸涩，委屈的绪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