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摊主的目光在两人间穿梭，片刻后，她好像知了什么，笑了笑，然后给两人解释起了牌面。“这张牌叫倒吊者，正位，这是一个被捆绑的勇士，象征着牺牲，就像十字架上的耶稣，”这时候天空忽闪一雷电，起了凉风，女摊主抚着纷飞的丝巾：“这张牌是告诉你，不未来遇到多么糟糕的事，都会过去的，黎明会到来，只要你等。”易知秋的眉立刻凝起来：“糟糕的事？”女摊主双手握，摆在桌面上：“或者换一个词，叫成。”她说得很晦涩而诡秘：“成会痛，也会遇到至暗时刻，但是只要你能穿越时间和绵延的痛苦，就能走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雪和冬天，你会得到你人的一个吻，你们会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易知秋抓，听得云里雾里。女摊主伸一只手掌：“好了，测试到这里结束，20块钱。”娄牧之拿钱包，给钱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易知秋脸上，见他又开始愁眉不展，暗自后悔着，真不该为了哄人带他来玩塔罗牌的。两人临走，被女摊主叫住，她笑着，把那张吊挂者的牌面送给了易知秋。一路上，易知秋把那张塔罗牌翻来覆去地看：“你说她什么意思？”娄牧之好笑地看着他：“这街测试你还当真了？”易知秋把那张倒吊者倒过来，变成逆位：“你不觉得她说得很玄乎。”“是很玄乎，”娄牧之拿过他手里牌，给人揣衣兜里去了：“不然怎么骗得到你？”这话的意思是在笑易知秋缺，他听来了，立刻转瞪着他：“说谁傻呢？”见他有了隐约的笑意，娄牧之哄着他说：“好好好，你不傻，不是还要考市状元么，你差不多要考了，周末我们一块去图书馆啊。”“去图书馆嘛？”娄牧之挖空心思转移他的注意力，什么前几天看上一本教材，结题思路很灵活。隔省市的竞赛冠军，考额外加了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大院，才逗得易知秋忘记了塔罗牌的事。分别时，两人站在一棵枝叶茂盛的香樟树，这个时候易知秋总是很粘人，他直直地看着娄牧之：“要不去我家，我爸差，屋里只有我一人。”大学城那段时日，他俩同吃同睡，几乎是形影不离，培训结束了快半个月，易知秋也没习惯各回各家的生活。娄牧之想去，但他说：“姨父肯定不让我在外面住，他刚刚——”话还没说完，顾汪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他回家。等电话挂断，易知秋觉得这事没希望了，也不愿意娄牧之为难，他说：“那你回去吧，明早我等你上学。”还没等娄牧之转，易知秋穿白球鞋的脚上前一步：“哎，你就这样走了，不表示表示？”对面的大男生腼腆地笑起来，昏暗的灯光，酒窝特别明显。

    娄牧之心一，他当然知，还差一个晚安吻，今天才算是完满结束。“表示什么？”娄牧之逗他，故意佯装想不起来。警察大院陷在一片寂静里，只有清风拂的响动，风撞开了云团，漏一缕月光。易知秋快速朝四周看了一，黑夜把大地包裹起来，也让他觉得安全，他了自己的脸：“亲一。”娄牧之挑了他一。易知秋以为他不好意思，弯腰小声问：“要不我亲你？”娄牧之眸半眯，着一张又酷又禁的脸，朝他勾了勾手指。一个神，让易知秋里就像起了一阵无序的狂，除了悸动还是悸动。那是一侵略的注视，目光仿佛带有，正在一寸一寸抚着他的面容。易知秋地了一气，勉压心的躁动，然后把凑过去，闭上了睛。路灯昏黄，光把影拉得斜，地上的两条影越靠越近，几乎就要为一。“这么晚了，你俩还不回家？”树丛里穿来一个人，是住四栋的邓文清，他穿着蓝的警服，警帽带得端正，手里还拎着一袋宵夜。易知秋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他笑两声：“邓叔才班啊？”“队里事太多了，忙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邓文清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一举：“你俩来不？”，两个少年说不用，邓文清又跟他俩寒暄了几句，才抬步离开。好不容易酝酿来的气氛被破坏了，易知秋调整好表，重新凑过去，他刚想闭，另一条鹅石小路又来人了，是住在七栋的吴建伟，也和他俩打了招呼。易知秋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警察大院这么拥挤，左边的复式楼亮着灯，只要主人打开窗，就能看见楼底的两个少年。还有看电视的，打牌的，家聚会的，一个院都是熟人，几乎都是看着他俩大的叔叔阿姨。“算了，”易知秋了气，无奈地朝娄牧之挥了挥手：“你上楼吧。”娄牧之站着没动：“那你呢？”易知秋地看他：“我等你了门再走。”那神看得娄牧之于心不忍，他唤了他一声：“易知秋。”“什么？”娄牧之挪了两步，站去了灯光底，他抬手比划了一只手影小兔，那只兔蹦了一，它的影就吻上了易知秋影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