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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才知他说的是正经洗澡。那有一天然温泉，说起来也不大，但是足够两三个人伸展。龙文章栓了，背对着他躺在石上，看他原先卷起来揣在怀里的《金瓶梅》。

    他这么正经，虞啸卿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一起洗吧。龙文章也不拒绝，衣服堆在脚边就了，被温的山泉包围，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倒没半羞赧，哼着歌搓洗起昨晚风粘黏在肤上的白痂，好像只是陈老垢一样。虞啸卿端坐在他对面，目光清明，耳朵却泛起了红，尤其是看到他脖上被咬的伤和腰间淤青。那双手洗着洗着又搓起了大，虞啸卿转开了脸。

    正半闭着享受这片刻的平静，角却看见一双手摸过来。他一钳住那只手，还没骂人无耻，就看见那双睛漉漉的，诚恳又真挚，说你脚不是扭了吗？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反而是自己了，他清咳两掩饰尴尬，松开了抓住的手腕。

    龙文章便抬起他的脚放在自己上，轻手轻脚地。温泉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气如雾一样罩着他俩。他探究地透过雾仔细打量龙文章，却看不懂一人千面的他。只能把一切给直觉去评断。温泉活血化瘀，的手法得当，张了一天的虞啸卿不禁放松来，发享受的轻哼，眯着休息。一柔的在脸上一闪而过。那是龙文章讨了个吻。虞啸卿装不知，嘴角却泛起了一抹笑。只可惜军务急，自己得赶快回去一趟，要不他的唐叔和亲信们该着急了，到时候还不把这翻个底朝天。

    想到这，也不是寻安逸的时候了。他睁开，直接扣住了龙文章的。龙文章显得有些惊惶，不知他是要发怒还是嘛，一双墨黑的睛看着他等着他发话。信得过的话，你的借我，我要回去一趟。

    老识途

    他们还是先回了寨一趟。龙文章把白给了他，对着耳朵耳语几句，狠拍一算是送行了。老识途，自己就载着虞啸卿到了那天被掳走的山坡，周围足迹和军车胎痕迹密密麻麻，看来已经找了个遍。

    他驾狂奔来到师，看到他的门卫兵慌忙通告，大喊师座回来了！顿时一群人荷枪实弹涌来，何书光激动地喊了一声师座，你去哪了？我们差要去山里匪窝找您了。张立宪里都有泪了，憋着什么都没说。唐基则拿着手帕着满汗，说回来就好，找到就好了。

    另一边寨里的人也炸了窝。龙文章挟持了一个军官已经算是不小的麻烦了，更别提让对方知来去他们村寨的路线。一伙人在孟烦了鼓动风声鹤唳，纷纷翻汉造，王八盒，冲锋枪和砍刀，好随时迎接找上门的麻烦。

    他们的伪团座却懒懒地躺在房上看天。狗叼着一只野跑过。这是村寨里最不心的两只玩意。孟烦了没等他喊三米之就拐着爬了上去，说您老不想活，别拽着我们呀。刚认识人家一天就肝胆相照了，不怕他杀个回枪。别说你的那些龌龊事了。就冲把人家绑来，他那个脾气不把我们一锅端了才怪。

    龙文章听了不开心，把指蜷起来，用关节去孟烦了那条瘸，说什么龌龊事，什么龌龊事，你倒是讲啊。晚上围着起哄的少了你吗？孟烦了疼得龇牙咧嘴，慌忙间捂着自己大伤，说您把人怎么着了，我怎么知?我是你副官，又不是通房丫鬟。

    龙文章乜斜他一，损地回嘴，通房丫鬟也没你这样的。孟烦了不敌，顺着梯往爬，嘴还不停，说就一缘，你还当比金了，然后脑袋上挨了一打。

    房顿时清净不少，龙文章把书扣在脸上遮住太，心里揣着我会回来四个字到底会以哪形式实现。

    他的倒是自己先回来了。后没有追兵，很好。但是龙文章心里空落落的，上的人一去不复返。也许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追究绑架这事了，那天晚上的事八成也是一并不追究了。他偷偷跑到那个相遇的山坡，空的，再没有那个穿白衬衣挥刀的影。

    过了一天，两天，慢慢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逃兵们放了心，照常过日。没准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或者觉得丢脸就没提呢。龙文章也不去看了，天天泡在温泉里，骨酥了才爬上来。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千篇一律，和日比着谁能耗过谁。

    快一个月了，龙文章照例泡完澡就骑着回寨。离寨还有老远距离，就有几分寂静的不安爬上心。没有人声，只有鸣犬吠。往常寨里哪有安静的时候，不是你要让我来，谁他妈不愿意来，就是胡大，我滴妻，然后一群人迎合。今天一个都不放。

    龙文章放慢了匹的速度，老远看有一个穿整齐的军官背着手握鞭站在寨，姿得像一杆枪。门旁各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兵把守。光是那个最显的军官旁就拥了不七八个人。几个很有神的年轻人，锐利得像刀一样，树立在他边。两个年的。一个穿着军装，像个参谋；一个穿着袍，打扮像个乡绅。

    他摸了摸腰间别的枪，心想篓大了，但还是揣着能和谈的希望，举起双手。那个背影有莫名的熟悉，他却不敢认。直到那人转过，脸上是他从没见过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虞啸卿笑起来实在好看，少了板着脸的僵和戾气，眉弯弯，神清温和。只是在这境况反而让人发麻，像个掌心着蚂蚁，随便就能死他的顽童。

    他说，好久不见。龙文章瞄了寨，依然稀松平常，并没有血迹浸一块地方。他的心暂时放了回去，没空寒暄，直视着虞啸卿的睛，张嘴就说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放了我手兄弟。

    那个六七十岁的乡绅挑起了一边眉，打劫商肯定是一伙人的，怎么可能放过从犯?但是他们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老狐狸眯起了，静待事发展。

    虞啸卿不置可否，只是好心地让人先把他捆上，鞭有节奏地轻轻拍打右边。龙文章惊恐起来，听见旁边的人叫他师座，便也鹦鹉学。他一直不知虞啸卿的名字，只能喊着师座。他悲戚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虞啸卿那小孩恶作剧的快乐瞬间消散了，烦躁地说把人带走，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不，单独关着，免得他惑军心。

    易

    龙文章被绑得像膏黄丰腴的螃蟹一样讲究，好像上要被人端上桌，但没有人来享用。虞啸卿把他丢在了就近的屋里，还霸占了他的屋，那也是最宽阔的一间，充当临时会议室。

    等待的时间漫而煎熬，他知对待逃兵的法规有松有，重就地枪决，轻也不过是回到收容所整理军容，以备再上战场充当炮灰。但他们非兵似匪，生死只在虞啸卿一念之间。他只希望在最终决定前，虞啸卿会顾念旧来看看他，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哪怕什么他都愿意，只要手人能活着。

    等了差不多有一两个钟，虞啸卿姗姗来迟。军靴清脆地踏在地上，就在他的前。龙文章挣扎着跪坐起来，谄媚地笑。师座会开完了。虞啸卿自上而地俯视着他，影把人笼罩在。大权在握，游刃有余，竟然矜贵地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嗯了一声。

    龙文章跟着问，那结果呢?虞啸卿古怪地看着他，说他们，包括你，死有余辜。不说战场上临阵脱逃，光是抢人属实该死。龙文章噎了一，表委屈，说的话倒是有骨气。他们不该死。他们有家人和妻。我知你以为她们是被抢来的，不是。她们跟来是你我愿的。你可以去问问迷龙老婆，她是个华侨，能把事讲清楚。

    虞啸卿神更冷了。你是说，我是个例外。龙文章愧疚地低，说是我鬼迷心窍。虞啸卿的鞭接着落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着愠怒。那你是不止一次这么?龙文章连忙摇，说仅此一次。虞啸卿默然，在他的边缓慢地踱步转圈。龙文章就跟向日葵一样脑袋跟着他来回晃，跪着转圈。

    他看虞啸卿开始犹豫，更低声气了。师座要我什么都可以。他们你也可以拿去。别看他们那孬样，个个都是几年的老兵，还能排上用场。只求师座让他们活着。

    虞啸卿蹙起了眉，说我不收破烂。龙文章看起来更卑小了，要说什么说不来。手被捆在后动弹不得，他跪在地上几厘米几厘米地凑近。虞啸卿垂看他还有什么名堂。只见龙文章拿脑袋和脸去蹭他的，温顺得像只讨好主人的家猫。蹭着蹭着，他大着胆往男人两间靠。虞啸卿揪起了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当初那劲呢？怎么现在这么贱。人在屋檐，师座。他轻轻地说。

    虞啸卿把他的绳解开。龙文章了被捆得瘀红的手腕。把他踹跪那个镜小真是鲁得很，像是对自己憋着一气。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扒净了。婊还要立牌坊不是他的风格。

    虞啸卿看着他脱。这人的反而比面还净，壮得跟只黑豹一样。一淡淡的硫磺味萦绕在他上。自己的脚踝发起，一定是心理作用。

    龙文章把他拉上了床，去解他过分整齐的衣服。外衣扯开，衬衣的衣角反而是垂落的，少了一颗扣束缚。他装没看见，一刻不停地把人衣衫解开。这军装在他上着实好看。少年英雄，意气风发。脱了也丝毫不差。看似清瘦，实则结实。不知有多少男人女人会为他倾倒。他抚摸着虞啸卿的，有晃神。虞啸卿嫌他磨蹭，一起把他压在，然后嘴贴着他的，分享了一个青涩纯真的吻。

    龙文章睁着睛眨，似乎是没有想到，但很快在虞啸卿的怒视闭上了。他微张了齿，去对方的柔嘴和牙关。虞啸卿有些犹疑，但还是顺应着他的动作，把放了来。那探来后猖狂许多，挑拨逗着他的尖。这觉奇怪得很。虞啸卿想往后退，却被龙文章捧着脸，勾了他的嘬。

    他不上气了，狼狈地把人一把推开。手背过嘴，都是两人的津。这是两人一副为难的样，说亲嘴啊。虞啸卿听了气呼呼又尴尬，在龙文章看来竟然还有可。

    他问亲嘴是这样的?龙文章，一秒就被虞啸卿扣住，着脸颊他张嘴，然后中指和指夹着他的拉来，一本正经地打量，好像这样就能搞懂亲嘴是怎么一回事儿。龙文章羞赧起来，大着喊师座。虞啸卿才觉不妥，松开了他。

    龙文章小心翼翼地问，师座，还吗？虞啸卿没了心，乜斜他一，说先正事。

    剿匪

    到了临时会议室，龙文章才见识到那个白发而面相和善亲切的参谋老有多不可测。他三两句话把乡绅说得哑无言。带着乡音却不影响他的才。

    他说，我们是来剿匪的，现在匪没了，不是皆大喜吗？你们以后再也不必担心有人劫了。还有啊。老伙计。我也一把年纪了。这个岁数才知这张老脸有多重要。有些生意不能啊，让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而且国家危难，正值用人之际，这里每一个好男儿可是代表我们这群老朽上阵杀敌的啊。

    乡绅听得脸上直冒汗。唐基递手帕。他接过后了额，又看了看脸绷得和铁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虞大师座，勉扯一个笑容。听你们的，只要虞师在，我就安心。

    这群人渣又不是匪，是兵了。女人孩和残疾的先留在这，以后安置。挑挑拣拣些脚健全的丘八们拉去收容站整改军容好收编。迷龙，不辣，蛇他们逃过一劫，兴采烈的，在颠簸的车厢里唱起混曲儿。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孟烦了偷偷扒上了车，被大伙七手八脚拉扯上去。

    阿译是最开心，因为不用再当匪了，当初因为没有编制，难以归队而落草，他是反对得最大声的。如果不是被赶上车，他肯定还要把那些徽章墙别在前，那可是他的荣耀。兽医则惦记着那几个伤员，叮嘱他们时吃药，相互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