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诺谨没有回避：“有过，一次。”

    “那个人怎么会舍得放你走？”

    虽然用着玩笑的语气，但韩诺谨仍然从中听欧博认真的意思，他心里有些发苦，想自嘲命不好，又觉与欧博缘分将尽，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既然想知，那不妨坦率，于是故作轻松地笑：“想知的话，一会儿陪我喝酒，酒后吐真言我就告诉你了。”

    “好。”欧博满答应，又略有些迟疑，“我们真的去酒吧吗？”

    “真的去。”

    韩诺谨趁隙又瞄了欧博，轻而易举地从他脸上读了不安，他不禁对欧博这典型的叶公好龙而暗自发笑，欧博留意到了他的视线，略显窘迫地张开了嘴，韩诺谨抢先开了：“别张，只是去喝酒，聊天，可能会有人找你搭讪，就这样……怎么？你又不想见识世界了？”

    “也不是不想，还是蛮好奇的。”欧博松了气，笑着承认，“但……也许我更喜隔岸观火，而不是……”

    “不想亲自找个洋鬼试试传说中的大鸟？”

    欧博轻笑：“不了，你的够用。”

    韩诺谨差没咬到，欧博像一电直接作用于脊梁，在小腹窜，他咳了一声，笑不笑：“抱歉，我终止提供服务了，不过反正你很快能见到男友了，那时候再尽燃烧吧。”

    然而欧博并没有接话，他再度偏了，望向车窗外。

    那不是愉悦期待的表，即使对欧博的男友一无所知，至少韩诺谨能分辨来，困惑在他心中不住地盘旋，他是不是该问个明白？

    也许不该。

    问明白了又怎么样？他能叫欧博分手？然后呢？然后？

    韩诺谨猛然一窒——没有然后，他告诫自己，没有，哪怕是欧博，哪怕是这个他千方百计钻到对方，迫切地希望对方他的人，他所能维持的联系，只有，只有望，不能更一层了。

    直到两人了车，几乎是并肩着步酒吧，依然没有互相开，打破沉默的反而是向他们迎面而来的一个外人，那男大朗，也三十上年纪，衣着随意，本来是坐在吧台边，瞥见韩诺谨，睛一亮，拿了两瓶啤酒过来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了，小韩，这是带男友来玩？”，边说边将啤酒都递给韩诺谨，笑地打量着两人。

    韩诺谨不客气地接过，给欧博一瓶，笑着捶向男的肩窝，看了看欧博：“不是男友，朋友，欧——书生，这位是洛义，我朋友。”

    “你好。”欧博礼数周全地伸了手，洛义合地握住了它，神闪烁笑意。

    韩诺谨轻咳了一，洛义放开欧博，转看着他：“今晚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韩诺谨装糊涂，他当然明白洛义所指，只是在欧博面前，他莫名其妙地对这话题到阵阵的不自在。

    洛义又笑起来，英气的眉弯成了有稽的弧度，再开时却是面向欧博：“小欧是、

    从、

    韩诺谨百分百确定欧博没醉。

    酒醉的人，里不会有那么清醒的痛苦。

    什么“见识世面”，什么“受大鸟”，甚至于什么男友，都在欧博透过酒杯瞥向韩诺谨那一瞬，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宵有酒今宵醉？

    好像也不全然准确。

    总归他是义无反顾地吻上了欧博，重新占据了这双薄，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平与不甘，使上了力气，动用了尖牙利齿，欧博忍痛低哼了一声，韩诺谨又不禁心，改咬为，两人混杂着酒的津溶在一起，更令他忘乎所以。

    欧博压着韩诺谨的后脑，在缠的间隙，呼紊：“葱生，离开这里吧，你想看看我画的你吗？”

    韩诺谨了气，他结束了这个互相掠夺攻击意味十足的亲吻，双手捧住欧博的脸，视线先落在他那红的嘴，继而直视着欧博的睛：“去哪里？酒店？还是回家？”

    锐如欧博，不会听不懂韩诺谨的话外之音，他怔了怔，在韩诺谨灼灼的注视慢慢低了。

    韩诺谨有些失望，但心中也有所准备，他已经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何选择，那是欧博的事，如果对方始终不愿给未来一个机会，他也有心无力。

    矛盾的数思绪七八糟地纠结在一起，韩诺谨刚要开打破僵局，欧博却靠了过来，额抵在了他肩，声音悲伤疲惫：“哪里都行，诺谨，你带我去哪里都可以，我无所谓，无所谓的。”

    韩诺谨只觉得一，却也不再犹豫，握住欧博的手腕：“那，回家吧。”

    欧博顺从地被拉着，快到门时，洛义冷不丁地斜杠里横来，啜着杯中酒对两人笑意盎然：“这么快就走了，不多玩会么？我好几个朋友都想认识你们，有没有兴趣啊，小韩？”

    “不了，”韩诺谨堆了笑，他原来并不排斥，或者脆是有些乐于在昏天暗地的酒吧中与陌生人激漾，但现在牵着欧博，便觉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与他目前的真实境遇割裂到了荒谬的地步，他朝着洛义举了举握着的欧博的手腕，故作暧昧地邪笑，“我跟我朋友还有更要的事共同解决，就不凑闹了，你们玩好。”

    欧博恰到好地贴上韩诺谨，揽上他的腰，一言不发。

    洛义夸张地叹了气，笑着摇摇：“那不打扰你们了，次有机会再说。”

    两人走了酒吧，欧博回望一闪烁的招牌，轻了气：“你从前真就这么找……找伴？”

    “你跟我本来就是通过约炮认识的，跟酒吧一夜比占据不了德制。”韩诺谨有些好笑地白了欧博一，暗忖着也怪不得欧博见识不来“世面”，这个人的整气质就与灯红酒绿的地方格格不，至少韩诺谨从未见过有人比欧博更衬得上“斯文”一词，那挥之不去的书卷气，自带了一份古古香，一悠然见南山的淡泊恬适。

    他甚至不适合演劈约炮的戏码——

    “你到底要去哪里找你男朋友？”这话突兀地冒来，简直没有经过脑，韩诺谨自己也不由一惊，抓着欧博手腕的力又添了一份。

    直觉没有错，他想，这其中一定哪里有问题。

    欧博再一次低，韩诺谨的意识中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可他不敢猜，只是咬了咬，将这个问题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回去再说，好吗？”欧博终于有所反应，抬着，着乞求。

    “回家？”韩诺谨问。

    欧博了，这一次，没有犹豫。

    两人都喝了酒，在路边等了会代驾，韩诺谨默默地把手从欧博的手腕移到了手掌，欧博无言地扣住了他的手指，韩诺谨觑了欧博一，想着，这不就该是男朋友的动作吗？

    到底书生他还有什么样的男友？

    等回到了住，大门一关上，韩诺谨分秒必争地抓住欧博的双肩：“现在可以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