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没有午睡的习惯，程素走在路上，心里盘算这等会儿要和她一起用积木搭什么新样。一两的光很毒辣，这个时候大家都习惯呆在家里避暑，一路上只有气与蝉鸣和她相伴。二家的房近在前，程素加快了脚步。今天的二家很不寻常，闹得不寻常。走近院，能听见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的吼声。程素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来那是她二爷爷。程素和二爷爷的关系没有和二好。二爷爷是个很忙碌的人，每次她过来玩，二爷爷总不在家，不是在地里，就是在田里，即使在家，也不会陪她玩，最多只会逗她两句，然后就回房了。不像二，只要她一来，就会丢手里的活，她走的时候还会舍不得，和她说好久的话，约她明天再过来玩。但她也不怕二爷爷。二爷爷虽然不和她玩，但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笑嘻嘻的，逗她的话也不像别的爷爷一样过分，不会问她更喜爸爸还是更喜妈妈，想不想爸爸妈妈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她是第一次听见二爷爷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话。七岁的程素有很多鬼朋友，她听她的朋友说，有些坏鬼会让人坏事，就像她有时候会让奥特曼将搭好的积木屋踢塌一样。二爷爷不会是被坏鬼控制了吧。不行，我要保护二爷爷。程素心中生了这样的想法，小跑到门。前的画面让她无法接受。屋里没有鬼，只有站在餐桌旁的二爷爷和二，还有散了一地的碎瓷片和饭菜汤。二爷爷背对着她，手里举着一个盘，二上满是油渍，伸手似乎是想挡。程素的影突然现在门外，叶凤的表猛地一变，程老二也跟着回，看清她的一瞬间就将举着的盘放了来。“素素，你怎么过来了？”程老二一个笑容，问她。发怒的血气还留在脸上，程老二的脸和脖绯红一片，刚刚吼过的嗓十分嘶哑，他不得不掩饰一般地轻咳一声。昨晚程素在泥塘里见到程老二时，脑中闪过，但没被她抓住的画面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是，我的确看见了。”“看来你想起来了，我很兴，素素。”程素看得来，她真的很兴。

    因为她在叶凤的脸上看到了放松，是小时候的她也没有见过的放松。二人一来一往像是在打什么哑谜，看得方晓萍满脸疑惑。“看见什么了？”叶凤得到答案，不再看程素，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了房门。门外，程卓已经收好了程老二的残肢，罗平正在和程建国解释程老二变成这样的原因。几人看到穿着一红的叶凤来，俱是一愣。一个刚刚被死去的丈夫掐着脖的女人，转间就换了一这么喜庆的衣服，不用想也知不对劲。屋没有人说话，叶凤自顾自地重新回到餐桌旁坐，正对着程老二的方向——他的手和脚被捆在一起，放在角落，为了避免吓到孩，上面还盖了一块布。“程老二是我杀的。”这是她的第一句话，很好地解释了今早一切反常事件的原因。罗平似乎是被她的话吓到了，愣了几秒才追问：“你为什么要杀他？”叶凤笑了声：“这个故事就了，罗，要从五十五年前开始讲起。”“五十五年前，我还不到二十岁，家里替我找人家，泥塘镇的媒人上了门，拿的是程老二的照片。”她看着角落里残缺的程老二，就像透过时间看着那张照片：“程老二年轻的时候得好，虽然不，但是那个时候有几个得的呢？家里条件差，但想找比我家条件好的也不容易，媒人又夸他勤快，上，就是兄弟多，但是结婚就分家，几弟兄关系也好，都愿意互相帮衬，嫁过去日肯定不差，后面见了几次，爸妈很满意，我觉得也还行，就定了。”“结婚以后，家里日是不错，兄弟关系也好，妯娌也都不是难相与的，媒人没讲大话，程老二确实勤快，什么活都肯，也能，什么事都能好，我们家是村里第一个起楼房的，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没缺过钱。”“唯一不顺的就是第一个孩没保住，但好在第二个孩好好养大了，娶了一个好媳妇，日过得也不错。”“你们中，我们家是这样的吧？”她停话，环视了一周。众人默认。就经济条件来说，程老二家在整个泥塘镇都算是好的。程老二分家的时候，分到的田不多，但是得了一块好山，他脑好，特地去外面学了园林技术，回来后在那片山上起了景观树。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开快十年，树都不挣钱，后面c市经济起来了，想评园林城市，到找景观树，程老二因此发了财，树全都卖到市里，一卖就是二三十年。这期间，他生了儿，起了楼房，儿大，接手了他的事业，他才退休。但程老二退休以后也没闲来，不树，他就田菜养猪养，说是给自己吃的，但每年猪都养两，一自己吃，一卖掉，鸭也养了一群，村里谁家亲戚想买土和土，第一个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