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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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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鸿信阖沉睡,默苍离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注视他。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等受伤的人苏醒。不过脸上看不绪,众人便觉得他是无所谓。霓裳为他争辩,羽未丰却奇勇敢。她挥着翅膀把旁人统统赶去,与他一人一边坐着,包着毯蜷成一只鸟。她很好,当然很好,但上官鸿信更重要。

    他不由挑眉:“怎么,如来要显灵?”

    那把刀本该他的心脏,上官鸿信预先握住了刀刃,鲜血泉一样冒来,淋淋不竭。

    他大了。

    虽然不那么成功。

    默苍离拢着衫端坐,闻言看他一。问题太无聊,他不予作答。

    走过这家茶店往上走,过一座白桥,再登百多级

    “没什么。”

    “在我该在的地方。”俏如来说。

    默苍离替他拉一拉边角,想到凰后说的话,她为什么看不穿。上官鸿信怎么会一无所有。霓裳他,羽国民拥他,万中无一的雁王。

    “念经?你要为谁超度?”

    “为该渡的人。”

    “在这里?”

    他斟酌几许,打破沉默。

    俏如来指尖一顿,他抬起底有一片湖,来去涓涓,不声不响地动。

    他的一心多用并不因病而失效,世间少有人及他。

    “我在听。”

    至少尽力。

    所以后来他也为他涉险,原因可能一半一半。一半因为他是雁王,一半因为他是上官鸿信。默苍离在枪林弹雨里把昏迷的羽国继承人抢来,那一次他的运气好到预料不到。

    上官鸿信仍在睡,他为了回来这里在城中多绕过一圈,疲惫达到临界。他不知有人正检视他的人生。这样也许更好,至少他无暇防备。

    上官鸿信没有应,他从默苍离肩上往,缓慢得像骨分离,不舍似的。默苍离左手被他握得,于是右手便扶住上官鸿信的肩,利落地搭回去,免得他落在膝上一撞,睡意全无。蜡烛烧了小半盏,残留少许助眠的功效。默苍离嗅着也生倦意。

    上官鸿信盯着俏如来的手势看了片刻,那确实不像是一双杀过人的手,他怎么能将血沥洗得那么净,一白衣坐在此地,光彩灿然,四周都蓬荜生辉。

    他比上次更像默苍离。

    上官鸿信不再数他的骨节,而是与他十指握。他的手掌里有握枪留的茧,还有一贯穿的割伤。默苍离贴着他掌心如此想。记忆如此清晰,他自己也颇讶异。可能人对别人的保护就是会记的更刻些。

    策天凤也试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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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如来请上官鸿信喝茶,地在路边的茶店。

    蜡烛还剩最底一,默苍离在肩沉到受不住的时候叫醒了上官鸿信。上官鸿信的手指从他指间脱离,温度也一同失去。默苍离灭蜡烛,照常洗漱,卧室里上官鸿信已先睡,囫囵盖着毯,四角都未抻平。

    “老师今天有什么吗?”上官鸿信又问一遍,靠在默苍离的肩上。默苍离承了他颅的重量,往右一偏。上官鸿信本以为他要避开,已暗自收了力,没想到那单薄的肩又递回来,他的发旋抵上默苍离的颈窝。两人顺着重量向后靠在椅背上。

    上官鸿信想,他这些天是不是从没睡过。

    “那就好。”

    上官鸿信似是哼笑一声,在他颈边轻蹭两,呼声放缓、再放缓。他忙碌了两天,已经累了。默苍离冰凉的指腹压上他的,果不其然,过度劳累的球在隐隐颤动,周比别肤要。睡眠缺失又淋了大雨,发的征兆。默苍离很熟悉这个,看来上官鸿信最近无暇照顾自己。

    他可随意踏碎他人自以为是的骄傲,将渺小的希望玩掌之上,他一生设局、破局,与人斗、与天斗,无所不能。但要唤回那个上官鸿信,他不到。

    十三

    当然,俏如来想,就是用不好说。上官鸿信看起来不像会信神佛。他只信他自己。

    他知梦一定会醒,没有梦境能够持续到永远,只是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上官鸿信再也找不回。

    他也不能什么,除了等他回来。默苍离不动声地看向上官鸿信,对方正低他的手,顺着指尖一过去,他像是在数默苍离手中有几节骨。他以前就常常这么,只是数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数清楚。

    不是因为时间,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他能看见邈远的上官鸿信,就在此时此地。他陪着策天凤走漫漫夜,细碎的月在他们后映满窗扉。

    店有两层,稀稀疏疏不成气候。店里桌椅板凳比人多,白墙泛了,退一大块,灯光一洒,倒很有几分老旧古朴。店已经如此小,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杯里敷衍地渗些绿,淡而无味。俏如来在雾升腾间拨佛珠,神平和,眉心的红印比上次见他时更

    “会无聊吗?”

    “没话可说就闭嘴。”默苍离说。

    默苍离眉心一动,说:“不会。”

    “老师今天了什么?”

    他以十指了个玄妙的姿势,仿佛静坐禅台观想,指尖扶一只洁净的莲

    默苍离光潋滟,漫思绪许多。他逐渐想不到其他的事,一颗心随波沉浮,飘在上,很轻巧的样。他不是很有时间的知觉,每日这么平淡度过,已丧失了刻度的概念。

    然后他一去不回。

服,来时默苍离正在茶几上蜡烛。不知他是从哪里翻来,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上官鸿信自己都不太有印象。室亮起来,透明皿里盛着黄火焰,足积攒几滴烛泪。默苍离推了一盏给他,睫着光,将他里的琥珀映得璀璨通明。

    “老师?”

    上官鸿信走到他边坐,圈住默苍离的手腕。他能觉到默苍离凸起的腕骨,那一截手臂像是汉白玉打造,很凉。

    默苍离觉得他实在太蠢,然而夜间办公时不经意想起,心尖却。上官鸿信从不以这伤疤自喜,或许他认为这不值一提,但默苍离站在他背后指导课业时,目光并非停留在他笔,关注的视线隐蔽如,日则曦。

    默苍离甚少绪,于是觉得怪异。有什么东西团积在他两腮,沉沉坠,使他像一条被吊起风的鱼,海风拷问他,盐的结晶。

    时岁变迁,十七岁的上官鸿信他尚能背得动,如今呢,连被他靠着都觉重了。

    策天凤是个无的人,行为重于想法,便是了,悔恨不是宽恕的理由。

    空气里渐有些微微的甜。上官鸿信终是想起这大概是某年霓裳好奇买的香薰,只不过时间太久,香气几乎散尽。明明没有开窗,烛光却动摇,在默苍离侧脸上忽明忽暗,影一层镀过一层,慢慢加。他垂睫犯倦,整个人薄如纸张,稍一撩火便起燃。他像是要学飞蛾扑火,有自我毁灭的病态

    上官鸿信隔着桌注视他,目光落在他的手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