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颔首，想到什么似的，用余光小心打量他，旁敲侧击：“我等过了年就回乡了，家里还有婚事等着。”慕容汛稍显讶然，“…你定过亲？”“对呀，他还是个读书人呢。”其实莲衣还没正式定亲，只是突如其来成了香饽饽，担心慕容汛留她，所以才这么说。说罢，莲衣看向他，珠亮晶晶在黑夜里闪烁光泽。瞧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慕容汛笑了笑，看来世还没有那么小气，到底替他把话带到了。只可惜，她谁也没看上，务实地只想着老家的读书人。既然心有所属，他也不会人所难。“别动。”慕容汛叫住莲衣，将她吓得够呛，真就一动不动，慕容汛忍俊不禁，“你发上有。”莲衣正要伸手去掸，却见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她心突突，看那只手就要落到脑袋上，不远响起个比刀尖还锋利的声音。“你们在什么？”慕容汛的手悬停半空，莲衣更是贼心虚，整个起来。只见慕容澄站在回廊，悬着只红灯笼，照得他上半个人明晃晃的，眉拢在轻薄的影，宛如一条冬日结冰的小河，平静地淌。“你们在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语调缓和了很多，缓步朝他们走过去。慕容汛：“厅里地龙烧得太闷了，我来透透气，偶遇莲衣在这里。世也来透气？”莲衣怪尴尬的，想到世所那来历不明的布偶，手都攥了，横竖这场合不到她说话，便欠欠，“厅里还等着，婢先行告退。”“嗯，你去吧。”得慕容汛应允，她脚底拌蒜走老远，没来由地心慌，总觉得世看自己的神不大对劲。他莫名其妙又在生什么气？总是喜怒无常，难怪府里仆役最吃不消他！那布偶就是他派人放的吧？莲衣骂骂咧咧刚绕过回廊，后一只手搭在她肩膀，她心大惊，猛扭转，果真是慕容澄跟上来了。他今日装束隆重，颇世威仪，面颊两侧簇拥玄狐的领，气势人。“世，世爷…什么事啊？”慕容澄瞧着她，只是冷笑，随后说起了她听不懂的话，“是因为听到我大难临就要被幽禁京中，所以你才调转枪，想看看琼光收不收你？”莲衣懵了，心想即便他真被皇帝去京城，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吧，“…没有啊，这从何说起？”“没有？”慕容澄忽地上前两步，目光咄咄，“刚才我都亲看到了！”莲衣吓得直缩脖，退无可退，背靠廊动弹不得。

    慕容澄忽地嗤笑，是他太过轻信她了，难怪母妃当初阻挠，这些仆役的女，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哪里有半分真心。莲衣弱弱发问：“您笑什么？”慕容澄瞪她，“你我笑什么。”“噢…”莲衣往边上蹭蹭，可讨喜的面庞换上逗趣的微笑，试图将人安抚，“除夕快乐世爷，新年新气象，不要生闷气呀。”她随一句话一个笑脸，杀得慕容澄片甲不留，气地哼笑，“闷气？我生的哪门闷气？”莲衣答：“您现在就是一脸生闷气的样。”“好。”慕容澄摆副理所当然的样，一拳攮到她脸边的上，“那你让我气。”“啊？”莲衣不禁举起两条胳膊把脸护住，把低去，“不好吧，您是上过战场的人，我就是个小侍婢，您要是打我，还不把我给打散了？”这稽的反应果真将他逗笑，莲衣松一气。慕容澄觉得自己见了她真像个被踢憋的蹴鞠，憋屈死了，浑的骨和都发，非但想自己松松骨，还想将她散了再拼起来，拼成个喜他的样。他想捧起她的脑袋，透过她的双看透她的所思所想，看看这颗气人的脑袋里究竟装得什么。随后他就真的这样了。莲衣被着颌抬起脑袋，神由担惊受怕变为难以置信。慕容澄望着她闪烁的双，艰涩一，清隽桀骜的面容随即浮现可疑红。离得太近了，不亲去很难收场，慕容澄耳边有个声音正如此促。他实在不堪其扰，急之俯用额重重磕向莲衣脑门，磕得她“嗷嗷”直叫。慕容澄别扭又恶劣地问：“看什么？谁许你用这神盯着我？”什么神啊？她哪有什么神？莲衣稀里糊涂疼得直搓脑袋，“呜呜呜，世爷我错了。”不远平安赶来，目睹一切的他猛地倒气，直呼：“磕到了磕到了。”如果说年前莲衣还偶尔见到过慕容澄，年后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碰过面。就连偶遇也是没有的。不过莲衣也没空去想背后的原因，她忙死了，开年府里都是事务，升任一等的坏就是那些大事小都要经手，琐碎得叫人心俱疲。今天叫来里的丫小量，请裁制装，明天就要准备起到万寺里听祈福法会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