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在这间破败的小院门前站定,敲了敲门。院里传两声咳嗽,随后来了一位老妇，她见刘少造访，目光迟疑，沙哑问：“你找谁？”这老妇算年纪应当和沈母差不了多少,可模样却苍老许多，像是旧病缠又无人照顾。这令刘少起了些许疑心，沈墨其人虽说寒门,一件衣服反反复复穿，可他看上去绝不是那会对家中老母置之不理的人。刘少客客气气鞠了一礼,“老人家，我来找您的儿。”那老妇形一顿,随后领刘少了门,她带他走到堆满杂的主屋,那屋中赫然放着一块牌位。刘少险些栽倒，怎么才一晚上人就没了？！牌位的确写着“沈宏”,宏是他的名,刘少还记得。可是不对,这块牌位积了灰，又放在,沈宏母亲显然已经多年不曾爬将它取来拭。“老人家，敢问…这是第几个年了？”“第五年了，宏儿走了五年了。”老妇缓缓落座，“想不到五年了，还有人记得他，来找他。”刘少不知为何有些惭愧，随后又警惕问：“老人家，你知不知一个叫沈墨的人？”“沈末？”老妇扭看向刘少，颔首，“那是永娘家的老小。”这永娘说的是沈母，不过刘少无从得知。“永娘？谁是永娘？”“就是小满居良霜良的娘，沈末是她家老小。”“她家还有个儿？”“哪来儿，她家只有三个女儿，老大叫霜，老二叫，生老三那年实在养不起了，就起了一个末。”小满居关门歇业，被砸破的门板闭，敲上了木条，防止被家属闯。也好在此次中毒事件没有闹人命，莲衣拿到刘少让衙役送来的名录，挨家挨送诊金。有收了钱就不追究的，也有那不要钱也要用笤帚将她打去的，莲衣和平安像是过街老鼠，着簸箕四窜逃。“说什么有人毒，以为自己演话本呢？我倒要看看你们抓不抓得毒者！否则你们小满居开张一天，我就去门替你们宣扬一天！你们这黑店往客人饭里毒！别想再在江都生意！”莲衣不敢再听，赶逃了。回到家，银散光了，脑门上也不知何时磕了个红包，鼓鼓的，像个小犄角。

    平安就更不用看了，被逮着打了一顿，呲牙咧嘴自己上医馆开药去了。慕容澄和沈良霜况好转，沈良霜虽还在发，也已能够地，慕容澄则是嘴地说自己彻底大好了，要不是沈母拦着，他肯定摇摇晃晃陪着莲衣去派诊金。脑门上多了一枚小红包，莲衣想学沈末，给自己剪个帘挡住，可是手艺不，剪了个一刀齐，十分稽可笑。本来还一不想哭，望着镜里丑了吧唧的自己，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登时鼻酸不已。莲衣将门关起来，独自闷大哭。哭得过瘾了，外有人敲敲门，是慕容澄。“你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他敲得急了一，“把门打开。”莲衣鼻，觉得莫名其妙，“门又没栓，你来就是了。”开就是重的鼻音，任凭谁听不她哭过，慕容澄推门而，果真见她抱膝缩在塌上，低垂着脑袋不肯抬。“你怎么了？”他走过去，一就看懂了，“受欺负了？我就说我跟你一起去，把抬起来，我看看。”“不要！”莲衣别过，这发剪得太丑了，她不想叫人看见，“你去，我今天不想见人，我要一个人待着。”慕容澄当然不依了，他几时听过她的话。自顾自侧坐到塌上，将她掰正过来，倏地一愣，“你发怎么了？谁剪的？这帮刁民欺人太甚！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哪来的熊心豹胆，竟敢把你发剪成这样？”莲衣一听，委屈更甚，慕容澄连忙托着她脸安，“没事，发还会来，你告诉我是谁的？我今晚带上平安去往他家门前悬死老鼠。”本来是很解恨的一番话，叫莲衣听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颓然指向妆奁上的剪和碎发，问他：“你带平安上哪去抓老鼠？是要挂我屋外的门上，还是挂在家里大门上？”慕容澄这才发觉发是她自己剪的，不能理解地问：“好端端的剪什么发？嫌自己不够漂亮？我瞧你本就不差。”话毕他拨了拨她凌的发帘，看到了底藏匿的块。他那原本白净清隽的脸倏地沉来，成了一位黑面神。莲衣连忙拉住他，“不要去找麻烦，我没事的，就是一小磕碰，别闹大了，本就是小满居失察，何况…我不想叫我娘知。”她这竹筒倒豆的语速，叫慕容澄也无暇再想其他，里只剩那枚小块。“上药了吗？”莲衣摇，“这有什么好上药的，消了就好了。”她说得像是不在意，可哪个小姑娘愿意脸上破相？否则她也不会偷偷在屋里剪这帘了。慕容澄二话不说到厨房里煮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