龅牙坐在最后一桌的角落里。

    我坐在中间前三排，隔得很远，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目光一直在盯着我。

    课有同学过来问我，认识那个新来的同学吗？

    我摇，不认识。

    她说我音跟他的音很像，还以为我和他是一个县里的。

    我说我初中就在这个县城读了。

    她哦了一声，走了。

    刚来，近乎，问消息，我懂她的意思。

    午育课的时候，我们跑完步就自由活动了，我去小卖买了冰，坐到羽球场边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打。

    他们招呼我，李颜你来不来？

    我摇，我等会还要去整理今天的知识，晚上给我哥带回去看。

    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拍了我的肩，用方言喊我的名字。

    我站起来，问龅牙喊我嘛。

    龅牙脸沉，说想不到能在这遇到你。

    我觉到他上的恶意了，我后退了一步，问他要什么。

    龅牙突然龇牙笑了一，他说你哥把我哥打成植人了，还抢了我家的车。我想找你们报仇呢，想不到还真找到你们了。

    四周的风变得刺骨起来，我努力平住我蹦的心脏，我说，你没有证据。

    龅牙笑了，他说证据？只要我哥的伤鉴定一拿去，你哥就得坐牢。

    龅牙哦了一声，还有我的那三个兄弟，两个断一个断臂，他们一起起诉，你看你哥会不会判个死刑？

    我的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我想往前走，但是它们好像陷阱了泥塘里，我提不起它们。

    我说，是你们先了我。

    龅牙说，我们那时都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能判几年？倒是你哥，我没猜错的话，你哥当时已经改了年龄，已经成年了吧？

    我的发了，我问他，你想怎样。

    龅牙说，好说，现在我哥躺在医院里，我爸的积蓄几乎都完了，他没钱给我生活费了，你写个欠条，写李颜欠李文宜五万，我就不报警，不把你哥的事说去。

    我现在脑都是我哥要坐牢了，我哥不能去坐牢，我哥坐牢了我怎么办，我哥说过还要和我一起去北方的——

    我写字的手在颤抖。

    我哥不能去坐牢。

    龅牙收起字条，他朝我伸手，说现在我没钱吃饭了，你先打我一百，我从五万里面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