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来给小陈拨了个电话。“喂老板，我被沈拎来万和了，”小陈说：“这边有几个文件需要您急理一。”李青海说，“我在影视基地这边星澜酒店，你带着文件过来。”小陈“啊”了一声，“可是沈说……”李青海皱眉，“你的老板姓沈吗？”小陈立改：“我上过去。”对面挂了电话，小陈愁眉苦脸地整理文件，他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是：沈说董事说让您看完文件去找他一趟。他的老板姓李没错，但是沈的大老板他也姓李啊！李青海挂了电话，昨天晚上吃完的饭还摊在桌上没收，旁边摆了包粥咸菜，都已经凉透了。他又给服务台打电话叫重新送碗粥过来，去浴室里冲了一澡，来以后嫌弃地看了看睡了一夜满是褶皱的衣服，翻了翻庄奕的衣服，找了最宽松的一睡衣在上。李青海拿手机把需要立刻理的事安排去，就着咸菜把新送来的粥喝了，觉得还有儿饿，把庄奕留给他的也吃了。吃完楼回车上换了衣服，开着车往剧组去。剧组不比酒店，等闲是不让人随意的，但李青海辖的公司前一阵刚好有一笔动资金，就给《倾国倾城》这个剧投了三百万，他算是投资商之一，工作人员就放他的车去了。李青海问了工作人员，直奔庄奕的拍摄地。他到的时候，庄奕正好在重拍递锦帕那一幕。这一幕那天反复ng了几十次，后来张芝芝要赶通告，就把拍摄推到了今天。庄奕走上前去，把信递给张芝芝。张芝芝对他一遍能过简直不抱希望，懒洋洋地接过信来，从戏服袖里取手帕来，敷衍地说着台词：“怎么这么多汗，快吧！”当的手帕递过来，素白的绸缎，上面用彩线绣着鸳鸯戏的图样。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起昨天李青海问他的话来。“你还记得我送过你一个p3吗？”——记得的。那回期末考试，李青海说如果他能考第一名就奖励他一个p3。他的成绩本来就很好，那段时间更加努力学习，最后真的考了班里第一名，李青海送了他一个ipod。一千多块钱的苹果p3，当时的初中生没几个人用得起，里面提前给他存了五十多首歌，还有李青海自己唱了四首庄奕平时听的歌录了去。这四首歌分别是《一生有你》、《发如雪》、《黄昏》和《一千年以后》，庄奕反反复复地听了数不清多少遍，尤其是李青海离开以后，他晚上哭得睡不着，就躲在被里一遍一遍地听，仿佛那个人还在一样。在镜里面，导演郭明的面前，庄奕的神忽然变了。他瞧着那锦帕，脸上的神先是怔忡，再是惊讶，最后变得有儿难以置信。

    张芝芝没等到他接帕，举得手有酸，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这句是台词里面没有的，郭明皱了皱眉，举起手中的喇叭。庄奕已经说话了：“谢、谢谢！”原台词是“小人多谢小”。庄奕伸手接了帕，低愣愣地盯着看。郭明正要喊“卡”，又生生止住了。庄奕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他神明亮，再也见不到书童的自卑和寡淡。骨节分明的手指收，自然地握了帕，这一刻他不再是份低微的人，他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是温婉貌的世家小送给他的手帕，别人没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少年人第一次的悸动，在他的睛里。张芝芝愣了愣，恍惚间觉得听见了自己心的声音。她是当红小，跟各类型的男星搭过不知多少戏，但基于技巧雕琢来的演戏，和这明显的真，差别太大了。她是科班的，她最明白了。庄奕的睛里，像盛着星光，那是最纯粹的心动和喜，对方的一个动作，送的一件礼，都让他开心。张芝芝忽然有儿羡慕让他这么喜的女孩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卡！”郭明终于喊了，“张芝芝，你走什么神？”又转向庄奕：“庄奕，你今天的状态非常好，这才是我想要的，你看，带去演，不难吧。”庄奕：“谢谢郭导。”郭明：“就保持这个状态，咱们再来一遍。张芝芝，集中神！”场外，制片人匆匆赶到，“二少，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李青海摆手示意不用客气，“我随便看看。”他目光停在场中拍摄的几人上，低声给制片人说了几句话。制片人面惊讶，随后连连。“辛苦了。”李青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应该的、应该的。”制片人笑容灿烂，亲自把人送上了车，等李青海的车开走，转就伸手招来一个场务，“通知一声儿，中午给大家加餐！”“好嘞！”这个场务是他家亲戚，当笑眯眯地凑过去，“陈哥，什么好事啊？”“刚站我旁边那位看见没？”制片人指了指后方向，“大手笔，一句话就给咱们追加了五百万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