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看呗，看还必得喊。你看人丝就没你这么豪放。”木说罢，笑着挑了眉，摁播放键。视频继续行，沈问津中途歇息的分被减掉了，没留什么痕迹。五分钟后，硕大的“ga over”挂上了大屏幕，左上角俩人的镜随之淡。大家默然片刻，不知谁带鼓起了掌，接着不大的会议室爆发了震天的掌声，险些掀了屋。“我觉这期播放量能破千万。”费列莱笑。“别毒。”向之嘘了声，说，“等发了再看。”说着等发了再看，但他的语气止不住欣喜，尾音挑着，眉飞舞。俨然已经半开香槟。视频上线时间定在了当天晚上六半，向之设置了定时发送。彼时，一群人正在楼快餐店里吃饭。娜丝俩小姑娘自己找地儿说小话去了，老度小新木约着去吃米线，倒是向之费列莱沈问津凑到了一块儿。噢，再加个齐客。老板平日里晚饭时喜去粥铺喝粥，不知这次怎么突然转了。完了菜，大伙儿找了个空位坐了。向之指着沈问津的餐盘，笑：“看你中午就吃这几个菜。”费列莱打好了饭，端着碗坐到沈问津边，伸着脖瞅了：“可不是，对他来说，就这俩菜能吃吧。”“莱哥了解我。”沈问津扒拉了两筷米饭，又夹了一筷土豆丝，“这家土豆丝不咋辣，却脆的，也味。”齐客坐在沈问津斜对角，听罢，默不作声地朝沈问津的餐盘里瞄了，复又轻轻蹙了眉。沈问津正埋吃，忽听他那哑老板清了嗓，似是有话要说。三人从饭菜里抬起，见齐客放手机，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事，赶忙正襟危坐。六只睛跟探灯似的齐齐盯着齐客，却见他们老板沉默了会儿，指着自己餐盘里的西兰炒百合说：“这菜还行。”说罢，他把餐盘往外推了推。三人：？老板啥意思？是要开品鉴会吗？沈问津对上齐客的，结合自己多年来听这人哑谜的经验，忽地蹦了些莫名的想法，觉得齐客这句突如其来的、不明不白的话应该是对自己说的，意思是：“这菜还行，应该会合你挑剔的味，你可以试试。”换作之前，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否定掉这听起来很自作多的念。但是经昨晚的那碗面一闹……他忽地又不是很确定了。

    向之和费列莱很显然没听这层意思。费列莱拳掌：“是嘛！我来试试！”他夹了一筷，放嘴里品尝了会儿，评价：“还行，就是有淡。”向之也说：“确实，不如我这芹菜胡萝卜炒蘑菇丁。”沈问津：……芹菜胡萝卜炒蘑菇丁是什么东西？一菜踩自己三个雷？？俩人都尝过了，齐客仍没把餐盘往回收。沈问津认命般伸筷夹尝了，好了着鼻往肚里咽的准备，却没想到——这菜居然意外的能吃。能吃，在沈问津这儿，已经是至无上的评价了。那餐盘还摊在前，沈问津索又夹了一筷，一面笑：“确实不错。谢老板。”齐客没说话，兀自捞回了餐盘。向之左右一晃脑袋，咂咂嘴，回过味来：“原来齐哥这话是说给津渡听的。”他昂想了会儿，“诶”地一声，对沈问津：“你别说，齐哥对你确实好。不说别的，就说昨儿拍视频，他全程陪着，之后又说他来剪。这么亲力亲为，确实不多见。”“嗐，那是你的视频，老板还是看在向哥你的面上吧，怎么可能是因为我。”沈问津笑，“老板那是对向哥好，我一个新人，充其量只是跟着沾了向哥的光。对吧老板。”他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拉个人来求证，于是放完话便朝斜前方看，扯了齐客天平上的砝码。却见当事人仍在装哑，沉默着扒了几饭，不知怎的像是装不去了，忽地站起来，径直朝门走去。“诶齐哥。”费列莱在后喊，“这就不吃了？”齐客没回，一径走了门，跟有鬼追他似的，走得飞快。沈问津隐约瞥见了玻璃外他的一小半侧脸。不知是因为暗沉的天投了小片影而造成的错觉，还是因为真的生气了，那张脸臭得像是丢了八百万。三人瞪着，面面相觑，半天没人开。沈问津憋了又憋，没憋住，问：“我是说错啥话了？他这是咋了？”费列莱也苦着脸，把脑想破了也没想明白，最后还是向之接了一句话。“齐哥好像今天心不太好。”他说，“他办公室里那盆绿植不知怎的枯了一半。它陪齐哥三年了，齐哥舍不得它的。”“反正肯定不是针对你。”向之了个总结，“你放宽心，没事儿，老板就这。”沈问津心他就是在针对自己。不过自己也不至于为此到不。毕竟以自己从前的经验来看，这人的状态相比于生气而言，更像是在——和他自己较劲。过不了多久，他又会轻手轻脚地凑过来，不自在却小心翼翼地，用笨拙而简单的方式给自己递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