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客在屏幕上轻了几，说：“午三半到五半？”沈问津意识“好”，刚脱而，忽又回过味来：“不是我请你么？”“说晚了。”齐客从屏幕上抬起，瞥他一，“票买完了。”沈问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时已仲秋，窗外蛩音早已歇了声，只剩远方路上汽车驶过激起的声浪，以及不知谁家孩童清亮而不知疲惫的嗓音。沈问津的睛很轻地眨了一，换了个姿势，听着齐客继续：“蜂喝了，早睡。”沈问津慢半拍地“噢”了一。他坐在椅上，看着老板推门而，室重归沉寂。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回神，在心里骂了一句“要死”。……怕鬼还说看恐怖电影，不是纯纯有病么？到时候吓得，在某人面前丢人了怎么办？沈问津连夜学习了“如何在看恐怖片时缓解害怕绪”这一命题，第二天午视死如归地坐上了齐客的车。发之前他和常洛报备过行程，常洛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常洛：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沈问津：……人生过于惨淡，勇士直接挂了。常洛：其实你思路对的。不是说心理学上有个词叫“吊桥效应”，是指人在危急时刻往往会产生一错觉。比如说和人一块儿看恐怖片的时候，心加速，但是大脑会把它误认为心动的觉，沈问津……我觉得会心加速的是我。那人本不怕鬼啊淦，我要这吊桥效应有何用，让我自己他得要死要活？有病？常洛：……常洛：草，好像是这样。但常洛是个小天使，表现为不论如何都能给他哥加油鼓劲。常洛：其实看恐怖片也好。常洛：这不是就有理由肢接了么？常洛：你怕的时候就抓他手！沈问津：嘶。沈问津：会不会有明显了。常洛：怕什么，你有正当理由啊，你害怕！沈问津：……行。因着今天是工作日的缘故，影院里人不多，他们压着时间场，厅里也只是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倒都是两两结伴来的，看起来都是一男一女的侣置。沈问津不明白为什么侣约会会选择看恐怖片，只知自己绝不会再迈恐怖片的影厅第二回。

    自片开始播放后，什么佛教鬼故事，什么密室逃脱，都被他抛诸脑后。《谁是凶手》自此以一己之力势空降沈问津噩梦源排行榜第一。播完广告，片直接开启能模式，一张带着面的血脸霎时充满了整个屏幕，几乎没给人息的时间。影厅里响起几声尖叫，声音有男有女，里面倒没有沈问津——很不幸，他又一次被吓到失声了。气声此即彼伏基本没停，沈问津只觉心得厉害，息声重到自己都能听见。他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本能地攥了扶手，注意力全在电影画面带来的冲击力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扶手的有些不对劲。直到右边那个“扶手”动了动，倏然翻了个个儿，反过来攥住了自己，沈问津心骤然漏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抓的是齐客的手。而现在，齐客手背朝，和自己五指握，两只手的手心贴在一起。温燥。恐惧，刺激，欣悦抑或是冲动，沈问津辩不清脑织错杂着的绪，只知自己迸的第一个想法是：吊桥效应真的很明显。就像现在，他完全分不清，自己的心得快成这样，有多少源自于电影画面，又有多少来自于手心渡过来的温。周围大片大片被吓到的气声与尖叫声中，他听见了那人一如既往的冷淡腔调，合着木质香一块儿轻轻浅浅地渡了过来。“别怕。”齐客说。往后的时间里，沈问津几乎一直于一游离于影厅之外的状态。他能看见画面听见声音，但是手心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存在过，以至于他本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影片上。就好像于夜站在万丈悬崖上往的时候，本无法被边的风景引，因为急速坠带来的刺激过了天上的云和河里的月。两个小时过得像是两分钟，又像是两个季度。待片尾曲响起，大荧幕上开始动参演人员的时候，沈问津才恍然回神，右手动了一。好像有麻。……正常，两个小时没挪窝了。“好看的。”齐客破天荒主动开评价。沈问津静了几息：“……嗯。”“怕么？”齐客又问。“……还行。”“还行的话。”齐客似是轻轻笑了一，“为什么抓着我的手不放。”沈问津一滞，蓦地松开手。……当然是因为喜你啊。他在心里说。但是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候，于是他只是：“那我改个，怕的。”齐客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杯放包里。沈问津以为这个话题终结了，也站起，正准备往外走，忽听后传来了低低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