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几息，正想视回去，却见卡槽里取电用的房卡忽被掉了。昏沉的黑暗顷刻间弥散至房间的四个角落。半扇窗里漏来的那一光在床上画了片印。“发什么疯？”昏暗里，他听见齐客说，“你这么想知我在发什么疯？”“——好，我告诉你我在发什么疯。”齐客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冷，只是声调上了许多，以至于里边藏着的绪就再也压不住。很复杂。自己从未见过，从未听过。沈问津蹙了一眉，便看见齐客忽地有了动作，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他们俩已经掉了个个。自己被抵在了门板上。木质香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他们贴得过于近，近到沈问津几乎能受到齐客那一阵阵飘过来的、温的呼。低沉的声音就在咫尺。“闭上，我告诉你。”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睛已经闭上了。四周静得可怕，他听见了分属于两个人的、同频的心。某些不可思议却又在理之中的答案在心底横冲直撞，破土空，憋着一劲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去。等待某人一步动作的空隙被无限拉，就在沈问津捺不住，想睁开验证答案的时候，蓦地觉睛被一只手覆住。一秒，上传来了温的，克制着一即分。那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裹着熟悉的木质香陡然靠近一瞬，继而很快地离远。是一个隐忍着的、蜻蜓的吻。沈问津怔了。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挪开，混沌的黑暗里，他听见齐客低声说：“我看见她们围着你开玩笑，而我完全不去，我吃醋。”“我听见她们问你有没有对象，想给你相亲，我醋到发狂。”“我不知该怎么办。我的占有太，我想完全拥有你，但是又怕你不想被束缚。”“我的自制力太差了。我只能捂住嘴，闭上。我生怕一张嘴就是‘我想要你’，也怕一睁就是求而不得的廓。”脸上的手终于松懈着挪开了。沈问津睁开，对上了齐客震颤着的眸。里面有自己。也只有自己。他听见齐客继续说：“沈问津，自从见你沈问津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上温的仍旧残存,齐客的那些话从左耳朵去，又从右耳朵往外，没能在脑停留多久。唯一的想法是——齐客是在表白吧。

    他踏的是在表白吧！室太暗了,暗得几乎看不清齐客里的绪,暗得让他以为自己还梦里。他定了定神,轻声说：“你先把灯打开。”嗓哑得厉害。齐客把让开了一，正想把房卡重新回卡槽里，似是想到了什么,忽又一滞。“卡的话,电视会自动开机。”他，“很吵。”沈问津眯着看他。“可是现在太黑了，黑得……”他卡了一壳，还是把这句话补全了,“黑得我看不清虚实。”齐客的眸光重新飘转回去,和他对视。“是真的。”他说。“什么？”沈问津愣了一。“我是真的喜你，也是真的在和你表白。”“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中。”齐客撑着门板,微微低,让自己和沈问津平视，“中暗恋了你三年,大学暗恋了四年,毕业后又是两年，这是第十年。”这回沉默的到了沈问津。“所以你……”齐客轻声问,“同意吗？”“同意什么？”“我男朋友。”……靠。还能不同意么？沈问津偏开,咬着牙，从咙里挤了囫囵的一句：“你他大爷的齐客,为什么不早跟我讲？”“嗯？”齐客没听明白。“算了。”沈问津叹了气，“你再凑近一。”夜很,齐客的脸被门里透来的光勾了一圈边。沈问津的指尖挪到了他的后脖颈，继而沿着颌骨至了他的结。齐客听见了从他里漏来的喟叹：“你其实不用那么隐忍。”话毕，青年凑了上去。仲秋的夜气很重，老在窗外叫唤的那只鹰鹃似是也一同飞至丹州，扯着嗓啼了一声“贵贵”。沈问津背抵着门板，后脑勺被人扶着，齿间被人势地敲开，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破碎的嘤咛从间溢，几乎要不上气。就在险些被呛去的时候，沈问津一把将齐客推开，着嘴说：“你属狗的吗？”齐客没应这句话，而是垂看着他，眸光从睫的隙漏来。片刻后，他：“你好像……有不禁逗。”“要帮你么。”顿了一，他又问。是个疑问句，但是语调平直。沈问津的脑没供上氧，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说“不”，一秒，自己便被人拦腰抱起，丢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