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能容纳很多东西，它能接纳星星，也能接纳月亮，哪怕是空无一的虚无，它也能全盘接受。成昀把万斯然的手摊开，手指钻指，和她十指扣，然后轻轻看她。星星和月亮离不开夜幕，只有在夜幕中，它们才能成为自己。星，月团团，夜幕在天上，夜幕在前。之后的日，终于决定去闲逛。她们在利国待了大半个月，去中心广场吃苦味冰淇淋，结果两人都只吃了一就扔掉；去坐气球玩伞，把所有苦闷一吐而尽；去闹市区唱，最后握着麦克风唱得比谁都大声；去看闻名遐迩的恐怖戏剧，然后回到家彻夜相拥。她们走城市中心受人群，也跌向城市边缘会安宁。没有人认识，没有人在意，随意选择每一天的形态。可以恣意的风，天南海北，无往不至。可以山巅的草，一整天都呆站着，看世界忙碌。也可以成为低垂的乌云，这一秒挂在天边，一秒就掉未知。一路上她们不带什么东西门，除了必要的手机，她们只带一个老式相机，画质模糊，可万斯然格外喜这觉，相机也是当初她逛了好几个市场才淘回来的。利国散心的这些日，她用这台老式相机拍天，拍云，拍街边的路人，拍后厨工作的厨师，拍吃草的猫，拍追风的犬，拍当，拍未来，拍一切无法言说的，拍后的那座山，拍永远存在的那片海，拍吻向自己的人。相机画质模模糊糊，于是镜里的她们也摇摇晃晃乎乎，风卷起她们的发缠结，她们仰天笑，她们大声喊，她们抱在一起，她们吻在一起，画质是晦暗的不明的破败的，可画面又是明亮的温的清朗的。她们被锁框里，她们在框里起舞。回国前一天，她们去了利国边境的原野。草浪，远是山影，上是云团明日，后是风，面前是旷野。风很大，顺着风走的她们发糊了一脸，于是万斯然拉着成昀调转方向逆风而行。她蹲来，指着被皱的草浪，抬笑问成昀：昀你看，这像不像抹茶味糕？听罢，成昀扯了草，用草尖戳万斯然的逗她，嗯，是像的，那你尝尝，看是不是抹茶味？你又逗我。万斯然拽过成昀手里的草，顺手编了个戒指给她上，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满意，好看。成昀也抬起手仔细端详，你小时候也拿草编手环编戒指，从小手艺就好呢。大学期间，成昀周末回家，经常在楼见到万斯然蹲在草丛边编这编那，很专注，仿佛在什么细活，每次她走近被万斯然发现后，总能得到制作者最满意的作品作为礼。成昀看草戒指，万斯然看成昀。你喜吗？万斯然问。喜啊。成昀用着草戒指的那只手去牵万斯然，两人继续穿行在草浪中。万斯然偷偷摸摸地将成昀手指上的草戒指摘来收好，一本正经地皱着眉说：可是这个还是编得不够好，次我编一个更好看的送你。

    成昀没在意，由着她去了。漫无目的地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走累了，万斯然就找棵合缘的树，直接拉着成昀席地而坐。她靠着树，看看天，看看草，然后成昀怀里，不想走了。没关系，你个月又会回来。这不一样。没有人再说话。糜烂漂洋过海，又是恶臭扑鼻。我们再逛逛吧。成昀把万斯然拉起来，朝远的青山走。未行几步，前方拱起一个小山坡，坡簇拥着密集细小的朵，在周围稀稀拉拉的景里十分惹。万斯然突然松开成昀的手，奔向坡。她站在群中央展开双臂，仰起，受风从她里穿过。她回，里盈满光，她朝成昀挥手。成昀，是风！明媚，张扬，烈的笑现在她脸上。成昀停来看她，忽而有些恍惚，几年前在她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她们去爬山，山上的万斯然也是这般模样，张开双臂，仰着，受风，那个时候她也笑意地冲她喊：昀，有风！成昀跟着上了坡。她抬望天，半是余晖半是蓝，日坠来，云也坠来，坠空蒙山里。她垂看远方，蕤树晃，青草摇，彩蝶掠，野香，风在心绕。人不会飞翔，可是心可以。她揽过万斯然的腰，在从过往到如今的风中亲吻此生唯一的人。然然，是自由。--------------------很喜这一章里的她们，恣意洒脱，看想看的风景，想的人成老师认为小万是夜幕，小万认为成老师是月亮，成老师小万确定关系在爬山的时候，成老师日记有提 松动回国后，孟溪知了万斯然这大半个月都丝毫不顾材理，连说几句都顾不上，直接着她在开拍前突击健了小半个月，把她累得休息时一句话都没力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