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住我。明明整个都在发抖，他显然很害怕——对死亡的恐惧，却在这况抱住了我。

    我皱眉，“你……”

    宋听雨抖的很厉害，他用完好的左手抹去我脸上的血，哽咽着开，“小迟……你脸上有血，不怕，哥哥给你。”

    他说，“你小时候……很怕血。爸爸打妈妈，打的满地都是血，你就会躲在我后哭，不怕……哥哥给你净。”

    “……”

    宋听雨抹的那只完好的手上也全是血，他用指腹蹭我鼻梁上的血，似乎发现怎么蹭也蹭不净，他又着急又崩溃，“怎么不净啊……小迟，你，你别怕，哥哥，哥哥给你……”

    了半天，他的泪簌簌掉来，我握住他的手腕，“别了。”

    宋听雨愣了一，“可是……你会怕。”

    我看着他，摸了摸他哭的很的脸，“我不怕，不了。”

    宋听雨睛更红了，放声大哭起来，“我好疼啊，小迟……我好疼啊！”

    给宋听雨完简单的止血，他自己红着拿床单去卫生间洗。趁这个时间我收拾净上和地上的血，捡起断掉的手指了门。

    我没有去学校，而是在路边找了家药店买福尔林，随后带着东西回到家。这个贺玲还在睡觉，因为药的缘故她睡的很沉，我轻声到卧室，从屉里取一个玻璃瓶，往里面倒福尔林。

    拿装在兜里的手指，我细致观赏一番，白皙指里包裹的骨是断的，截面的血颜鲜活。宋听雨的手很好看，如今右手断了一小指，那只手已然成了无法复制与媲的艺术品。

    我了在外的血，很腥涩的味，如果吃去就会被我的胃消化收，被酶分解成白质和脂肪，我的会真正宋听雨的一分。

    光是想象到这一就让我整个人由而外的颤栗，灵魂在叫嚣，吃去。让宋听雨真正地在我上，成为我的骨，从我的血里生心脏。如果是宋听雨，我可以接受和他一起变成畸形态。

    我们指心相连，肺腑相，我就是宋听雨，宋听雨就是宋秋迟。

    本该如此不是吗？我们承受着同样的罪恶和过错，我们同样低劣、贱、龌龊，拥有同一个恶心的爸和可悲的妈，我们甚至继承了同等劣质的基因，他是个害无数人家破人亡的人渣，我是个制造继父意外死亡的神经病，注定谁也不比谁好过。

    修剪净的指甲，粉的甲，骨骼分明的指节，都和宋听雨一样漂亮。

    我舐手指里还在渗的鲜血，用尖挑开指骨周围的，牙齿叼森白的断骨，在手里，净上面的杂质。

    书桌前的墙上挂着一块黑的幕布，我的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幕布揭了来。

    幕布是一面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有在赌桌上发牌的，有在跑车里谈笑风生的，有在别墅的私人泳池边自的，还有在酒店和女人的……

    照片上的人无一例外都拥有一双蓝的睛。

    我跟踪监视了宋听雨六年，从12岁那年于国楷欠赌债开始，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都在看着他。

    我看他被万众簇拥，看他潇洒人间，看他在床上怎么别的女人，看他被瘾折磨的火焚，看他跪爬在地上自己的后，看他对着一发，看他在时叫我的名字。

    没错，宋听雨一个人自时想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