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写结束的考钟敲响了，林思豪疾书整整90分钟直到手酸，两面都很血地写到最后一行，这是四半钟的响晴天，整座楼瞬间变得人声鼎沸。

    “题你们有在编吗？”

    “还用问啦，家时间到！”

    “这次被理整个殴打耶。”

    “走啦先去吃臭豆腐锅……”

    答案卡被监考员装走了，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座位表掉，还有那几行板书「day1数学a8:20～10:00……」，不知谁考试偷吃的只剩半袋的科学面，一瞬间就被激掏光，教室里考卷和草稿纸飞，哇啊！全世界都在对答案。

    等到城市向黯落，这群闹的男孩才渐渐散去，林思豪给江岩发了讯息，帮卫生板书。”

    “不准，我会特别注意你有没有偷跑。”

    “不是吧老师——”

    纪念册再翻一页是巡礼集章小地图，毕业班的队伍将徒步北男中附近的同河区，依次盖邮政博馆、攀岩广场和市立植园的纪念戳，再回到学校领取成年礼章——简直就是学测前的最后一次校外教学，只有玩，并没有教学呢！

    课钟一敲响，浪般的喧闹就淹没了三班级，纪念册装西装袋，走廊很快拥挤满人群，江岩来找乔阅安一起楼，从旁边挤过的男生就嬉笑脸：“阿岩来跟我们班一起走吧！”

    “其实我也想的。”江岩笑回答，可是暂时不可以，发前要听校致辞，还要在司令台前面集队。他的班导师将哥犬抱来了，耷拉着一张稽的脸，被大家摸一遍后，圆睛动得泫然泣。

    “好久不见里伯，你像移动的臭豆腐摊耶。”

    “没有你臭。”背着狗壶的班导立刻板起脸，“你师母和我每天都有帮他脸，你的运动服穿一整学期。”

    那群男生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个轻松的周五。队伍很随意地凑了起来，班们开始名。

    “之后再来找你！”江岩告诉他的同龄人，他明快的脸被日光照得透亮，走人群时那样快乐，像一只归队的白鸽，而神像一缕若有似无的线，一直牵到乔阅安的腕骨上、掌心面的血里。

    ＊＊

    北男中校址就在青年南路三段，人行的小方砖伸向远方，沿路都是错落的外墙，苦苓的枝桠从无数墙中间探来。他们都熟悉这条路：走300公尺是一间售卖菌菇包饭的店铺，屋檐的挂灯在每天傍晚五准时亮起；再走500公尺就是邮政博馆，墙嵌着梅馆徽和镀面玻璃窗，映天空的颜。

    这一路走得还算有秩序，只有最后一间展馆陈列了各国邮务员制服，这些也穿着西装的男生装模作样地与假人模特合影，一群人都在憋笑：混在里面还真是像！

    他们盖了邮政博馆的图章，又从民安街走到复兴路，师大附属中学就在这里。从栅栏墙中间隐隐望见上育课的女同学，这些混了两年半的男校生走着走着，不一会儿就都在看了。

    “我好想盖他们的章。”

    “巡礼路线有附中吗？”

    被班导师赏了个爆栗，这名男生赶改：“那我希望李家炒面馆给我盖一个章，总可以了……”

    “对欸，那我想要北街那间卤饭的，我超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