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成文、沈约摇笔即成，他自己是不到。有灵时挥笔即成千古名篇，没灵时能欠沈约诗债三年不还。车仄，这位梅君又言谈乏味，当然没什么诗兴。要写诗，除非……

    车停住。

    挑开车帘，极清的夜。山与月的廓都似画，星气明亮而有芒角，仿佛飘在前，又漂泊到极远，正是天若。萧隆的军队与叛军在山谷方对峙，两营火，数寒芒，看随王占优。想象裹在铁甲里的少年，必然是明如朝霞、粲若星。

    谢朓挥笔成篇，极郑重录了一遍，：“劳驾梅君替我抄上几百份，送往对面军营。”梅绛云当即找了仆役抄好，绑到孔明灯上放飞。风飘灯起，一一落向山谷方。他搁了笔，看满天灯火遥遥映照金陵城，鲜丽如落日红妆。——叛军多是金陵人氏，读了他的诗，看了这般风景，岂有不思乡的理，如此可令军心涣散。

    “梅君，原稿送你——载我回府。”

    原本还能用麟角帮忙，但给了王三血，谢朓自觉脚步虚浮，只想快回家。他躺在梅绛云的车中，正睡到浑柔，忽而脚心一痛。但见梅绛云端坐车中，一手攥住他脚踝，一手把银针刺他脚掌。谢朓惊：“梅君，你这是？”

    梅绛云不言不语，给他另一只脚也扎了针，而后去宽袍解带。谢朓没想到这人有龌龊想法，转逃，两脚却沾不得地，狼狈倒在草丛间。梅绛云走过来，摸着他的发，喃喃：“竟然不像。”

    他又着般看谢朓的睛：“不像。”

    诗稿被取来，又迎风扯碎，梅绛云尖笑：“有像，这就对啦。要是一模一样，我就该对你敬若神明，哪里舍得这个手？”说着把谢朓衣带解了，宽大手掌一面挲肌肤，一面去扯亵。

    谢朓挣不开：“什么像不像？”

    话音未落就挨了一掌。梅绛云：“别说话，你声音也不像……我的仲言。”说着取上好的蜀锦，把谢朓如瀑青丝尽皆扎住，只留一片明红灿金。他抖着手指摸蜀锦上的金线，说：“仲言的红发真漂亮！”

    “仲言到底是谁？”

    “仲言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写诗有几分像何仲言，是你的福气！”

    梅绛云一脚踹开谢朓。看这人痛到蜷成一团，又把他抱到膝盖上，：“仲言别哭，是谁欺负你呀？是金陵城那些王孙公么？”正要拉亵，忽而一阵火光照在两人上。一队甲士各执刀枪，为首一人冷笑：“野合野到军营里来了？都带走，严加审讯。”

    谢朓躺在帐，绑了手脚和睛。双被铁链拉开，摆成大张的模样。昨夜他脚心有伤，走不了路，被一步一打到帐中。梅绛云清醒过来，立刻指认他是，他昏昏沉沉被锁在这里，醒来时已是次日午，正是接客的时间。

    甲叶的声。

    谢朓两条被人架起来，一个人、连同盔甲的重量，一气贯通他的。壮硕一抵到心，又脆利落来。第一次被男人撬开关，居然是在军营一角，由一个不知名的军士。谢朓极舒畅地叹息声，又觉得这一声实在贱。沈约把他当成无瑕玉树，珍而重之，知他骨里是这货么？

    那人又把他抱到膝盖上，掰开，一一蹭去。又用指尖在粉刮，勾一汪亮晶晶的。谢朓愈是害怕，就夹得愈，让把自己小尝了个满满当当。军士极为髓知味，索也不，就住谢朓在自己膝上扭动。谢朓迷迷糊糊喊：“仲言……”

    那位何仲言的诗应该很吧。

    今生今世，沦为，大概再也读不到何仲言的诗了。

    盔甲后的声音语气不善：

    “——仲言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