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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闲池(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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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丝竹乐舞方渐渐起了。月前,酒过几盏,g0ng人宦者依序由後上前,一面撤去桌上冷肴旧,一面端上一盅蟹酿橙并一碟盐、一碟醋。橙被掀开之时,蟹鲜酒香,橙h同中秋与新相衬。起筷将蟹r0u及盐醋相拌,後又有橙香,太后笑着赞了句,「南杭名菜果然不俗。」

    「难得大娘娘,宸妃定是费了心思。」

    张贵妃於薛太后左侧笑着开,又与端坐江皇后右边的容宁对了,太后顺势望过去,却只淡淡笑着并未表态,反倒是回首对贵妃温和:「前些日我因疾错过了琮哥儿的满月,今儿正好亲自补了满月礼给你。」说罢边朝边人递了个神,示意漱玉捧着锦盒上前,边把话续了去,「青白se蟠虺纹玉玦,玉质上佳。」张贵妃起屈膝一拜,亲自接了礼,「臣妾替琮哥儿谢过大娘娘。」

    就在张贵妃旁位置的梁淑妃冷瞧着,忽然便思及开宴之时赵维桢说的那句家宴。底慢慢浮一抹讥se,淑妃越过前几人看向故作低眉顺的容宁,而後敛眸举盏饮淡酒,心中难耐偏是无半分消减。先前大办满月宴是因宸妃复冷了甫的贵妃,而今放权宸妃又恐其势大而公然於宴上抬举贵妃。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世事变幻,大抵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场平衡游戏,故此不论过去与现在,容宁在梁淑妃中始终是可怜的。

    各阁侍g0ng人得了自家娘首肯,提灯聚於疏影榭四周放灯祈福,盏盏灯火如永夜星光凝成银河,盛着满满当当的痴愿或妄念浮於玄湖之上。泠儿只捧着灯踱至灯火阑珊,与三两成群的宦者g0ng人隔得开,手上的芙蓉灯似被遗落的一颗星信走近时正瞧见泠儿垂首合,双手jiaohe虔诚祈愿,他并未言打搅,只待她睁瞧见他方轻轻笑问:「怎的一个人躲在此祈福?不同他们一儿?」泠儿遥望对岸喧嚣淡淡一笑,「这边清净一些。」

    信抿默了默,却觉泠儿受拢香阁人刻意排挤。泠儿回首望见他蹙眉,便知他心中担忧和愧疚,不由得无奈笑言:「你总这副表。莫非你之所以不时来见我,就是为了当初劝我走的那份後悔同愧意吗?」信听了当即一急,「自然不是的,我想见你是因为──因为你我同乡,彼此照应是应该的……」重夜se为他红透了的耳尖作掩,风过浮灯远,波光粼粼,他所愿无从说起亦不可言说。

    泠儿垂眸笑了笑,似是明白了信的未尽之言,又似是接受了他这般说辞,许久之後她才终於开教他安心。拢香阁其余g0ng人侍确是不亲近於泠儿,毕竟梁淑妃不喜宸妃是明晃晃的事儿,而泠儿又是若华阁来的人,自是任谁都不敢去这霉。然而泠儿到拢香阁当差已半年有多,总归是一同共事的人,不至於半也无。何况泠儿心细,办起事儿来自始至终都是妥当的,便是淑妃边的静嘉亦夸过她是难得妥帖之人,旁人又何必刻意为难。

    不亲近不刁难,各自安好就是。否则若真因故意排挤而生什麽事来,不过也是白白惹淑妃生厌。

    只是理是这个理,泠儿在拢香阁到底称不上好过,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想个法,让你回若华阁罢。」信思量半晌如此说,泠儿心一惊,她未及言拒绝,却是被远一串灯火x1引。但见宦者於前提灯开路,往後仔细一瞧,原是赵维桢虚扶着薛太后,携江皇后与众娘缓缓朝疏影榭而来。登时心尖一颤,泠儿於刹那间所生的念就是不应教人看见自己和信在一,并非惧怕梁淑妃知後会训斥於她,仅是不愿信受牵连而已。

    未曾权衡利弊,不够思熟虑,泠儿拽住信的手腕,带他藏於背後竹林间然後一同逃走。隔岸喧闹声骤然而止,月光则悄悄尾随见证这一私奔。相依的影,相的双臂,停的泠儿终是後知後觉地放开手退後两步。「抱歉,我、我……」信看着泠儿张皇失措的模样浅笑:「我知,事急从权。」泠儿望信满是笑意的睛,怔然片刻後慌的心倏然便定了来,她朝他缓缓笑起来。

    想来心中所愿永远会是里载浮载沉的灯,可每望他一,就莫名觉着离岸边似又近了一分。

    疏影榭依浮香湖而建,晚冬梅绽开时最,应了那句疏影横斜清浅,暗香浮动月h昏。而今虽未有冷梅,但岸边竹林静默,灯浮游湖面,其中又映着沉底的白月盘,亦是雅的赏月之所。帝王同贵人来得始料未及,g0ng人侍慌忙俯见礼,赵维桢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必拘礼。凭栏傍远望,江皇后瞧着湖中漂的浮灯,笑侧首提议,「难得官家和大娘娘有此临赏月之雅兴,不若吩咐人取来笔墨,一儿放灯祈福,与民同乐罢?」

    赵维桢颔首微笑,「倒是个好主意。大娘娘觉着如何?」薛太后赞同:「中秋放灯既是祈福也是悼念,自是好的。」於是宦者搬来几张榭,又捧来或圆或方,抑或是鸟鱼虫造型的灯以供挑选。容宁择了一盏普通的方灯,而後接过惠然手中已然蘸好墨笔,於砑笺纸上写上祝愿,再折叠妥当放灯中。嫔御写好祝语後俱各自领着边人至边放灯,容宁同惠然稍稍走得远了些,容宁方把灯递给惠然,由其走近湖边蹲放灯。

    「宸妃还是如从前那般畏麽?」

    容宁闻声侧首看去,只见梁淑妃着墨蓝镶边大袖,衬天青se抹x,搭群青百褶裙,正带着静嘉款款而至。低了低和梁淑妃见礼,容宁g轻笑地说:「而今倒算不得畏,不过是上服饰繁重,不好弯腰罢了。」淑妃望着容宁不置可否,却亦转将手中於静嘉,让她把灯放中。两厢沉默良久,梁淑妃忽而贴近容宁幽幽开了,「我倒从未问过你,溺於冰冷的秋滋味如何?」

    容宁微皱着眉不曾回答,纵然如此梁淑妃仍旧於容宁耳边轻叹了气,兀自慢悠悠而轻飘飘地把话续了去,「其实我愿你si在那荷池里,否则你的存在,总教我不得不恨你,自己也始终得不到解脱。你该知,清越是在初秋八月没的。」说着淑妃悄声地将手抵在容宁腰後。心倏然狠狠一颤,容宁时常波澜不惊的眸底终是为之搅起风云,她扭对方笑意盈盈的眸,珍珠耳坠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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