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时的语气像极了小朋友向大人征得同意才敢动手的乖巧。可这份同意书的落款是晏辞的离开。晏辞垂在沙发侧边的手掌微微收。想到原先打的腹稿，晏辞突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提闲聊的话题。无措的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沙发扶手，等了一会儿才听晏辞缓声说：“向你……行程报备。”“嗯？？”准备休息的打工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晏辞没有给柯眠晚留缓冲的时间，直主题：“明天提前一小时到片场候场行拍摄，场次日程里有写。另外预定午休收工的时候开一场一小时左右的直播，临开播前我会去和投资商见个面，林鹿之跟着。”“午正常拍摄，提早收工的话可以看看去哪里聚个餐。”复习工作是什么鬼老板才能想来的东西。柯眠晚在沉默中疑惑，再沉默。群里有通知晏辞临时开直播的事，鉴于他有不看消息的先例，可以理解晏辞专门过来提醒。但是私人时间去见投资商跟他有什么关系！见小朋友不语，晏辞微扬尾音嗯了声：“有问题？”“有大问题。”“您真会找闲聊话题。”柯眠晚挤微笑，“不是，你嘛跟我报备这么细。”自动忽略前半句的“夸赞”，晏辞理所当然：“以防走丢。”“噗。”柯眠晚一没忍住。他刚想问“你认真的啊”，脱而之前突然福至心灵，突然理解了晏辞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不怎么可能的念悄然萌发。晏辞不会是在实践他午说的信息同步吧？午的意外事件最大的问题现在信息不同步上，否则捣的两个人刚张嘴就能敲上【诈骗】的备注，好让理的人立即以的态度回绝，早早地将人轰去。柯眠晚脸上的笑忽然僵住。他看向晏辞。发现哪怕一苗都好，柯眠晚很想从晏辞的神上找他单纯在开玩笑的证据，但对方不知何时收起了日常那副好说话的样。分外认真的表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想。放在桌的大拇指相互叠，柯眠晚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满不在意：“午的事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小朋友的语气轻飘飘的，让晏辞听了轻松的语气真正想要隐藏的东西。“经常遇到吗。”“没有。”

    意识否定完，柯眠晚捞过边侧放着的抱枕，给自己无安放的手找个归宿。没人问过他这问题。而且照正常况，问题截止到夸夸不够了吗。柯眠晚避开了晏辞的灼灼目光，却依旧能受到对方等待和倾听的意向。也许是两相沉默的环境太过尴尬，柯眠晚没忍住多说了一句：“是之前的一个学遇见过类似的况。”“不过你应该谢我没少看娱乐圈的文，里面这些需要戒备的圈圈绕可多了。”柯眠晚继续说，视线却一直都在地毯上打转。就是没想到小说照现实，还被他给遇上了。晏辞揽多座影帝的奖杯荣誉，可却尽力扯来了一个最不像笑的笑。尽力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拉的小朋友特别特别乖。乖得让晏辞心里莫名有些堵。大学可能是人生最后一个能够怀抱着天真和善良渡过的时期。过早接现实世界有利于初茅庐时少走些弯路，但对于在读生而言无疑太过残忍。不懂的可以学，青朝气的少年拥有大把的时间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但有些东西提前没了，便就真的没了。此时此刻，晏辞不太想懂得察言观这四个字怎么写。敲击沙发扶手的动作停止。晏辞的眸微沉：“如果我不作声，就真的准备自己担责任么。”好不容易轻松一些的话题被晏辞一句话掰回原来的方向，柯眠晚气笑了。晏辞铁定跟他有仇吧？把他气到咬牙切齿的观察力呢？就被吃了？！“晏老师，”柯眠晚故意这么喊，“我的建议是，如果现场有人能替你担责，那你就闭嘴，或者脆不要现。顾虑一自己的份。”午要不是顾虑到不能让晏辞和对面的疯直接接，他不可能给啤酒肚留哪怕一面。现在可好，平安无事反过来说他了。柯眠晚狠狠了一抱枕的角，真可恶。准确捕捉到某个关键词，棕黑的瞳暗淡了一瞬。份，每个人都拥有的两个字。能将不同的两个个拉得很近，却又能让两个本该亲近的人推远。晏辞阖上眸定了定神，再睁时，他上咄咄人的气场收起所有棱角，破破烂烂的圆小心翼翼地发试探。“我能以朋友的份问你吗。”他说，“你原本打算怎么替晏辞背锅。”向来不容置喙的声线带着谨慎的尝试。柯眠晚霎那间有些恍惚——也或许有说不上来的小开心。晏辞原来有把他当朋友啊。他不觉得晏辞会把这两个字看得很轻，至少不会是随便一个认识了几天的人就能冠以朋友的名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