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失误但凡现在前半段他们都不至于没有挽救的机会，但是偏偏是在最后，在他们力都所剩无几的时候现了。不过他们力能支撑的时候也不见得会现这个失误。两个人本来就带着伤，何烯年明明知李瑜的肌劳损也很折磨，但他以为他们能撑来的，在练习的时候试过好多次能全程撑来。那天何说过他们之后他自己反思过，但最终还是没有删掉任何一个动作，他承认，自己带着侥幸，也在赌气，赌他们这次比赛能完成表演，赌这次何是错误的。这是整个路动作编排的失误，是对李瑜和自己的不负责任，何烯年让整支队伍为自己的一时意气买单。李瑜叹了气，坐在他边，没有再说话了。分数公布的时候，和何烯年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他们技术分其实不差，一个重大失误扣了分，但是路得分和神态表现分却乎何烯年意料，低得可怜，和他们的技术分完全不匹，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何说的那些话。没有运气，只是傀儡。他们最后还是看完了正常比赛所有队伍分数都来了才离开。几乎都是刚刚看过的。他不断地切换关键字，终于看到了一篇八的报，但是始终没有搜索到丰年狮馆在这场比赛中的名次。如果不是苏杞前几天刚和他说何烯年他们要比赛，他几乎以为他们没有参加这场比赛。他神地想着事，被手上的烟到了手指才回过神来。许骋掐灭了烟，打了个电话给何烯年，电话无人接听，只是一阵忙音。他没有放弃，继续打了个电话，回答他的依旧是忙音。

    许骋的眉皱着，他很少会有压制不住自己绪的时候，尤其是这绪完全被另一个人牵着跑，牵得他提心吊胆。许骋最后只能微信给何烯年留言，让他回自己电话。何烯年的手机没带着，随手扔到一边了。他坐在地堂发呆，破损了一角的屋檐一直没空时间修，于是也就一直缺了一角挂在那里，何烯年很努力地回忆着是什么时候烂的，却本想不起来。小时候明明觉得狮馆的这一片地堂很大，能让他们疯跑好几圈，但大了才觉得也不过如此，这一片空地，甚至只能放小半个桩阵。这里承载着何烯年很多的笑和泪，那些何烯年刻意回避的过往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晚上一直往他脑里钻。大家总说大了就会怀念小时候的光景，但何烯年其实很少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回想往事。他想得神，直到何搬了张凳坐在他旁边。何烯年扯了嘴角，说：“来骂我的吗？”“你这衰样还需要人骂吗？”何烯年冷笑了一声，“这不等着你落井石吗？”何站起来了，质问：“在你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那时候提醒过你们，我为了你们好，你不听，现在这么难看，不怪任何人，就是你的错！”何烯年拳攥得死，用力得青都绷来了。是的，是他的错，他无法否认，只能任由何反复鞭尸。何见他不说话，继续骂：“今天阿鹏和小达跟我说他们要走了，他们家里人觉得他们再这么不务正业去，连老婆都娶不到！”“什么时候舞狮也变成不务正业了，这就是你带的狮馆吗？”何烯年愣住了，浑因为愤怒而沸腾的血瞬间冷却了来。这两个师弟在狮馆待了差不多十年了，他们算得上是一起大的，而现在，他们离开了甚至没有和他说？反而要通过何转达？何烯年脑嗡嗡作响，想掏手机问他们为什么要走，掏了半天发现手机不知扔哪里了。于是又踉跄着站起来想找手机。站起的时候踢到了木凳，脚踉跄了两，被绊倒了。何站在他旁，冷旁观他的狼狈，和以前每一次看他摔来一样。何烯年很快站了起来，到找自己的手机，他绕着狮馆走了一圈，然后在角落的一件外找到了。他只穿着一件衣服坐了一晚上，手指已经冻僵了，他划开屏幕，微信提示和未接电话一个劲弹来，他没有看，手指一直在识别指纹的地方，但是手机一直识别不到他的指纹，他只能哆嗦着输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