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先吃东西才能吃药捂汗。何烯年被迷迷糊糊推醒，许骋扶着他坐了起来，然后又拿起羽绒披在他肩上，免得就吃一碗粥的功夫又着凉了。何烯年坐着醒盹儿，醒得差不多了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额看看烧成什么样了，还没摸到就被许骋握住了手腕拉了来。“别摸了，贴了退贴，先喝，等吃粥再吃药。”何烯年也没有挣扎，任由许骋把他的手拽来，他还笑笑说：“退贴不是小朋友用的吗？”许骋递了杯给他，说：“店员说烧得厉害就得先理降温。”何烯年抿了嗓，“我觉得我还好吧。”他瞄到了床柜放着的温度计问，“多少度？”“三十八度六。”何烯年，“我就说，我还行，一般烧不到那么。”许骋失笑，这人还得意起来了，是烧坏脑了吗？“怎么，神医，你还骄傲？”何烯年喝了没说话，嗓还是有疼的。因为喝了一大杯，那碗粥实在是吃不了，他捧着吃了半碗就把碗递给许骋，“吃不了，肚都涨了。”许骋接过碗放到一边，“吃不就算了，来吃药，吃完药再睡。”说完就从药板了两颗药放在掌心递给他，何烯年接过扔嘴里喝了一大把药吞去。“好了骋哥，你该什么就什么去吧，不用我，我捂一晚上就好了。”何烯年边说边把自己被里，说完刚好躺好，只个脑袋抬看他，“你去的时候帮我关灯，谢谢。”顿了顿又继续说，“今天实在是麻烦你了，之后回南城我请你吃饭。”许骋叹了气说：“我倒是宁愿不吃这顿饭。”“睡吧，我帮你关灯，不过我不走。”何烯年眨眨，问：“你不去跨年吗？多闹啊，我没事的，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许骋放好手上的杯和药，说：“我不去，一个人跨年有什么好跨的。”何烯年刚想歉，许骋就俯看他，“你也别不好意思，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和你一起跨年的，重不是跨年。”说到这，他看着何烯年的睛，停顿了许久，然后才缓缓：“重是和你一起。”

    何烯年觉得到自己的心愈来愈剧烈，脸好像又烧起来了。那句话撞他的耳朵和心里，让他好一阵眩。何烯年刚张嘴想说什么，鼻一，只来得及用被捂住脑袋，被刚扯上来，他就在被窝里打了个嚏。丢人，他蒙在被里想。许骋闷闷笑了一声，拉蒙着他的被，“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说完就转把床的灯都给关了，只留窗台旁的一盏落地灯，许骋就坐在那里，一抬就能看到何烯年。药效上来之后何烯年很快就又睡过去了，梦里像被一个火炉烤着，他只能在原地打转，死活找不到，好不容易打开了窗，刚凉快就不知被谁关上了。梦外，许骋在何烯年睡着之后就没停过手，一会儿帮他一脑门的汗，一会儿把他伸被的手去，左手刚去右手就伸来了，最后甚至变本加厉，脚也蹬来了。许骋给他盖被盖了一脑门汗，又一次把他衣袖已经到上臂的手臂放被里的时候，许骋心里慨自己简直就是当代柳惠。时钟指针指向十二的时候，外面燃起了烟，许骋正好在给何烯年换退贴。五彩斑斓的光从窗帘的隙透来，室能隐约听到烟绽放时砰砰砰的声音，许骋怕吵醒何烯年，手上动作放得很轻，退贴撕得小心翼翼。但何烯年还是睡得不太安分，眉蹙了起来，似乎就要被吵醒了。许骋手上动作顿住了，就弯着腰观察他的表，怕自己再动一就把人吵醒了。他维持着这个别扭又累人的姿势一会儿，看着何烯年的表慢慢放松来，许骋手上用力，一鼓作气把已经不凉的退贴撕了来。然而，退贴离开何烯年的额时，何烯年的睛就慢慢睁开了。许骋有尴尬俯着站在床边，手上拎着块小儿退贴。何烯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骋，脑完全没有醒过来，只是愣愣地盯着许骋看。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许骋完全拿不准他醒了没有，他轻声问:“到底醒没醒？”没人回答他。此刻，窗外砰地一声又炸开了一朵烟，这朵烟好像特别大，透来的光错相映，何烯年珠终于动了动，注意力被引了过去，抬看许骋后的错落的光。何烯年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和朦胧的彩光笼罩着，睑半垂着，睫微微颤动，鼻梁直，连绵去是微微张开的、苍白中带着红的嘴，能隐约看到牙齿和齿关后的尖。许骋视线留连在他的脸上，结不自觉动了一，他撇开刚想直起腰，何烯年的目光就从他后飘到他脸上。许骋还没开始动作就被何烯年这轻飘飘的目光钉在原地了。何烯年的双不知为什么笼罩了一层雾，睑又半敛着，像是将醒未醒的，他就这么看着许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