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趁着他不闹腾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他缓了缓，许骋不知是睡得太死还是听到了他的念叨，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呼绵，打在他颈侧。何烯年此刻非常庆幸自己多年来持锻炼，否则许骋这个格他还真搞不定，现在背着都有吃力了。他背着人走到床边，小心地许骋放到床上，这整个过程许骋都没有挣扎，像何烯年他爸说的，睡得跟死猪一样。许骋还穿着西服西，何烯年站在床边纠结了半天，最终只是帮他脱了袜，解了两颗衬衫的纽扣。他有心没胆，归到底，骨里还是怂，那些里胡哨婊里婊气的话可以张就来，但是落到实际行动还是个矮。何烯年给他盖好被，然后就走去冰箱那里，想翻翻有没有蜂或者之类的东西。只是他一打开冰箱，别说蜂了，连个也没有，冰箱空的，只有两排矿泉。何烯年看着空的冰箱，突然觉得有生气，气他为什么这么大人了还不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过得这么随便？五年过去了，一也没有，至少刚认识那会儿，许骋虽然也过得糙，但是起码屋里净净的，冰箱里面也不至于连个也没有。何烯年叹了气，拿了几瓶矿泉来倒壶里，给他烧喝。毕竟这个时间了，叫跑都不一定能叫到。等待烧开的时候，何烯年随手给他收拾了一公寓。烧开之后，他兑了杯温端过去给许骋喝，没有解酒的，多少多喝促代谢。何烯年捧着杯走到床边，随手把杯放到了床柜，打算先把人扶起来再给他喝，谁知一转，许骋居然已经醒了，一手搭在额，双微微眯着看他。何烯年愣了愣，问了句多余的话，“你醒了？”许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沉默着看他。何烯年被他看得有不好意思，于是拿过那杯，继续说：“醒了就喝吧，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只能给你烧了壶。”许骋还是沉默着仰视他。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翻了个，面对着何烯年那边，何烯年以为他要继续睡，没想到许骋却慢慢在被里往另一个方向挪动了。目测有一米八的大床在许骋的努力空了一个人的位置。何烯年站在床边不知他想嘛，直到许骋从被里抬手臂，然后拍了拍边那个空位。看着这个动作，何烯年终于明白了许骋在什么。他的心一加速，夜里太安静了，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声。“骋哥，你这是在什么？”何烯年听到自己生涩的声音在空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没有人回答他，许骋只是抬着看他，重复了那个拍拍床的动作。“你醒着吗，还是在梦？”何烯年弯腰，双手撑着床直视着许骋继续问。许骋依旧没有回答。何烯年觉得自己也喝大了，他在许骋的注视鬼使神差地放了杯，然后蹬掉了鞋，掀开了被，然后躺了被窝。被窝被许骋捂得的，带着酒味和许骋上古龙的味，混合起来有醉人又很好闻。何烯年侧过和许骋对视，轻声自言自语：“你又睡了我了。”许骋没说话，只是把上的被往何烯年那边扯了扯，然后又朝着何烯年的方向缩了缩，看了他一阵，慢慢地重新闭上了睛，随后呼变得绵。何烯年隔着极近的距离看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填得满满当当的。他知许骋喝醉了，现在的事、说的话可能天亮之后都不作数，但还是觉得很满足。这是那些年他梦都不敢梦见的场景。何烯年看了许骋很久很久，直到睡意铺天盖地地涌了上来，他才轻声说：“晚安。”第二天早上，何烯年是被浴室的声吵醒的。睛睁开了，但是脑还没有上线，他迷迷瞪瞪地盯着天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从床上鲤鱼打似的猛地弹了起来，然后摸了摸旁边的空位，还是温温的，许骋应该刚起床不久。昨晚光顾着幸福了，完全没想过早上起来碰见许骋会多尴尬。何烯年想，要不趁着许骋还没有来，自己先跑得了，但是现在不见，等会在剧院不也要见面，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行，横竖许骋都起床了，总不可能瞎到看不见旁边的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烯年风中凌了好一阵。在他还混之际，浴室的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何烯年愣愣地转看过去，浴室门被打开，许骋从氤氲的雾中披着睡袍走了来，边走还边系着腰间的腰带。何烯年一大早上被一幅人浴图冲击得脑宕机，只能木木地看着许骋走到自己前，问：“你要不要洗个澡？”何烯年仰看着许骋，满脑只剩一个念。天杀的，他在邀请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