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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呆霸王伏低哄莲郎 冷二郎B然提分手(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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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举止轻浮可,薛蟠本就是个“得陇望蜀”的,见宝蟾如此,便时常要茶要的故意撩逗他。宝蟾虽亦解事,只是怕着金桂,不敢造次,且看金桂的。金桂亦颇觉察其意,想着:“正要摆布香菱,无寻隙,如今他既与那戏分手,现又看上了宝蟾,只剩一个香菱,如今且舍宝蟾去与他,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我且乘他疏远之时,便摆布了香菱。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也就好了。”打定了主意,伺机而发。

    这日薛蟠晚间微醺,又命宝蟾倒茶来吃。薛蟠接碗时,故意他的手。宝蟾又乔装躲闪,连忙缩手。两失误,豁啷一声,茶碗落地,泼了一一地的茶。薛蟠不好意思,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宝蟾说:“姑爷不好生接。”金桂冷笑:“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别打谅谁是傻。”薛蟠低微笑不语,宝蟾红了脸去。一时安歇之时,金桂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去睡,“省得你馋痨饿。”薛蟠只是笑。金桂:“要作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薛蟠听了,仗着酒盖脸,便趁势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好,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人脑来给你。”金桂笑:“这话好不通。你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薛蟠得了这话,喜的称谢不尽,更觉金桂贴心,是夜曲尽丈夫之,奉承金桂。次日也不门,只在家中厮奈,越发放大了胆。

    至午后,金桂故意去,让个空儿与他二人。薛蟠便拉拉扯扯的起来。宝蟾心里也知八九,也就半推半就,正要港。谁知金桂是有心等候的,料必在难分之际,便叫丫小舍儿去请香菱到她屋里将手帕取来,香菱正因金桂近日折挫惶惶不安,不知何得罪金桂,听了这话忙来房里取,果然撞见薛蟠与宝蟾要行好事,薛蟠倒未多少在意,奈何宝蟾见香菱撞破自觉丢人,恨无地儿可,忙推开薛蟠,一径跑了,还恨怨不迭,说他等语要死要活起来。薛蟠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却被香菱打散,不免一腔兴变作了一腔恶怒,将香菱斥骂去,金桂便趁机柔百意,只叫薛蟠与宝蟾在香菱房中成亲,将香菱叫到自己屋里来,夜里百般磋磨,总不使其安逸稳卧片时。

    不过半月光景,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闹了两日,忽又从金桂的枕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于是众人反起来,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薛姨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更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又因这些时日宝蟾只在他屋里,跟着金桂的只有香菱,便一认定是香菱所为。香菱叫屈,薛姨妈跑来护着香菱。金桂见婆婆如此,益发嚎啕大哭起来,誓要薛蟠给个说法。薛姨妈听见金桂句句挟制着儿,百般恶赖的样,十分可恨。无奈儿偏不气,已是被他挟制惯了。如今又勾搭上了丫,被他说霸占了去,他自己反要占温柔让夫之礼。这魇法究竟不知谁作的,实是俗语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正是公婆难断床帏事了。因此无法,只得赌气喝骂薛蟠,又叫发卖香菱,金桂又与薛姨妈隔着窗吵起来,薛蟠急的跺脚说:“罢哟,罢哟!看人听见笑话。”金桂意谓一不作,二不休,越发发泼喊起来了,一面哭喊,一面,自己拍打。薛蟠急的说又不好,劝又不好,打又不好,央告又不好,只是咳声叹气,抱怨说运气不好。当薛姨妈早被薛宝钗劝去了,宝钗又自己面领了香菱回去,才算暂且息了此事。

    自此之后金桂又吵闹了数次,气的薛姨妈母女惟暗自垂泪,怨命而已。薛蟠虽曾仗着酒胆撞过两三次,持打,那金桂便递与他随意叫打;这里持刀杀时,便伸与他脖项。薛蟠也实不能手,只得闹了一阵罢了。如今习惯成自然,反使金桂越发了威风,薛蟠越发了气骨。香菱虽被金桂赶走,却还剩个宝蟾。先宝蟾还作一副温小伏低样,然香菱去后,薛蟠不耐金桂,她便自觉与薛蟠投意合,又是个烈火,便把金桂忘在脑后。金桂每每作践,他便不肯服低容让半。先是一冲一撞的拌嘴,后来金桂气急了,甚至于骂,再至于打。他虽不敢还言还手,便大撒泼,拾,寻死觅活,昼则刀剪,夜则绳索,无所不闹。薛蟠此时一难以两顾,惟徘徊观望于二者之间,十分闹的无法,便门躲在外厢。金桂不发作气,有时喜,便纠聚人来斗纸牌,掷骰作乐。又生平最喜啃骨,每日务要杀鸭,将赏人吃,只单以油炸焦骨酒。吃的不奈烦或动了气,便肆行海骂,说:“有别的忘八粉乐的,我为什么不乐!”薛家母女总不去理他。薛蟠亦无别法,惟日夜悔恨不该娶这搅家星罢了,都是一时没了主意。于是宁荣二宅之人,上上,无有不知,无有不叹者。

    知后事如何,且听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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