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桐儿诧异的回过。

  桐儿还要说什么，忽的听到外传来一声嘹喨的吆喝，是个男人的带笑的声音，似乎是某小调，桐儿竖着耳朵听了一听，猛地蹦起来，又笑又：“姑娘，是张货郎来了！张货郎今年来送东西了！”

    张货郎与她们二人也相熟了，告诉桐儿她又了，桐儿闻言十分兴。转问姜梨：“姑娘，可想要那些糕饼？”

    姜梨看着有些恍惚。

    桐儿瞪大：“姑娘！”

    还没和沈玉容嫁到燕京来，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薛怀远刚被调往桐乡这个穷乡僻壤，当时的桐乡什么都没有，整个县的商舖两隻手都能数的过来。

    那庙门果然有个斗笠的中年男人，穿着短褐麻衣麻，腰间一白绸带，黑布鞋，一副挑货郎的打扮。

    桐儿什么话都说不来了。

    虽然很艰苦，日却过得快乐。后来桐乡在薛怀远的治理愈来愈好，后来薛昭也开始准备考武举，后来她嫁到了燕京，后来……没有后来了。

    姜梨这才看向张货郎，她冲张货郎笑了一笑，倒惹得张货郎一愣，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桐儿和这张货郎相熟了，也就约好了每年五月初十这天来这里买东西。尼姑庵这不比鹤林寺闹，对姜梨和桐儿来说，每年也就是这时候能从货郎手里买些零嘴儿，这也是唯一的奢侈。

    姜梨跟着望向窗外，笑：“那就把所有的铜钱都找来，咱们买糕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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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叔，”姜梨笑：“这些铜钱，全都换成果糕饼吧，什么样的都行。”

    “怎么？”姜梨仍然笑着，她：“首辅家的小，几个铜板买糕饼都不行了？那还算什么千金大小？”

    薛昭和她小小年纪住在这样的环境，唯一的乐趣就是每月走街串的挑货郎过来，在挑货郎手里，他们可以买到新奇的泥人，漂亮的绸带，甜甜的麦芽糖，还有用来练字的糙笔。

    虽然拿着全家当，桐儿可不会真的以为姜梨会将这些铜钱全都光，尼姑庵的人动辄剋扣她们的柴米，有时候留钱还能同山里的孩换吃的被。买零嘴糕饼，也存不了多少日，放不了多久就全坏了，这怎么使得？

    姜梨把桐儿手里的布包拿过来，解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串串铜钱。这些个铜钱，都是姜梨和桐儿过去半年纳鞋垫凑齐的，加上几年的，背着静安师太攒来的，一共四十串。

    “所有。”

    等桐儿从屋里搜刮所有的铜板，用一个蓝布包整个包起来抱在怀里，才和姜梨一同往庙外走去。

    姜梨垂眸。

    这里的山太，旁边的鹤林寺又香火鼎盛，来人都非富即贵，一般不屑于买货郎手里的东西，因此一般货郎都不愿意来这山里的生意。张货郎也是因为家住在青城山，平日里不上来，每年五月到六月一段时间青城山上桃盛开，不仅是富贵人家，普通百姓也愿意来青城山上赏。人多，货郎也就挑这个日来山上卖卖胭脂粉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