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见人，却是个光明磊落，开阔韧之人。

    姜梨这一切的时候，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绪，彷佛在别人家的事。可听在姜元柏的耳中，却又觉得十分有理。更何况，三房姜元兴都託人送礼，将姜玉娥和姜玉燕送明义堂，更何况他们大房。

    她和姜元柏写字不一样，姜元柏写字慢而邃，一笔要写的格外漫。姜梨却不同，她看起来斯斯，和和气气，写字的时候，却有一战意在里面。彷佛拿着刀的士兵，即将赶赴杀场，痛战到天明的觉。

    一笔顿住，姜梨将笔收起，动作十分飒，搁到一边，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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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走到桌前，将姜元柏方才写的“静”字挪到一边，重新铺纸。姜梨的动作令姜元柏一怔，意识看向姜梨。

    方正中有笔力，平直中见锋芒。

    “这是其一，其次，父亲，咱们姜家，四个女儿，除去三妹，四妹和五妹也都了明义堂。偏偏令我在家，一是不公，二是盖弥彰。人如此，大大方方摊开给人看，旁人还不屑议论，越是藏着掖着，别人越是探究。父亲以为将我藏在府上，旁人就不会议论我，错，越是这样，他们越是议论的。”

    “父亲，我在青城山的庵堂里，并不是没有习字的。我知自己父亲是当朝首辅，不可一个白丁殆笑大方，自己便让庵堂里会识字的师父教我念书写字，虽然写的不好，启蒙的书籍都看过，会写的字也不少。”

    姜元柏抬去看，乍看之却惊住。

    姜梨提起袖，慢慢磨墨。她手腕纤细，动作温柔，来有一特别的，令人赏心悦目。又彷佛这事了无数遍，自然的不得了。

    磨好墨，她提笔蘸饱墨，才开始写字。一边写，一边轻言细语：“父亲，明义堂虽然是学堂，在里也能好不少人。我只要在里面不错，好的人多，对姜家来总是有益无害。我姓姜，总是希望姜家越来越好。”

    字极，笔力遒劲，这样的字迹，至少需要十年的苦工方能练成。比姜幼瑶的字迹不知好了多少倍。而字并非女多用的簪楷，而是大开大合，方正平直。

    姜元柏瞧着姜梨的侧影，清雅人，风姿如玉，却杀气腾腾，豪迈丛生。

    “父亲，”姜梨垂眸：“当初的事是我错了。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不改善莫大焉。我年纪不懂事，如今大了，自然也明了事理。我自没有母亲教导，走错一步，难就要用一辈来偿还？我是愿意，可我是姜家女儿，我不愿意成为姜家的累赘。”

    姜元柏像打量陌生人一般的打量面前的少女，姜梨笑盈盈的看着他，问：“现在同意我去明义堂了吗，父亲？”

    那句“我自没有母亲教导”，一中了姜元柏的心，他心一颤，：“梨儿，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