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昭一愣，似乎没想到姜梨会说的如此坦然，彷佛并不是一国的公主，而是街上的市井小民一般。洪孝帝亲自与他说这事的时候，周德昭也是难掩心中惊讶。要知在朝围观，他见过不少骯脏古怪的事，也见过不少民告官的悬案，但首辅千金状告当朝公主，这还是第一次。

    “姜二小手中的证据确凿，”周德昭：“皇上也有心为桐乡百姓平反，但此案因为牵扯公主，势力复杂。姜二小可要想清楚了。”

    “开弓没有回箭，”姜梨笑笑，“皇上亲自督办此案，姜梨心中激都来不及，势必会竭尽全力，让此案的真相落石。”

    “落石”四个字，姜梨咬的格外重。

    “但这桩案，并非无懈可击，”周德昭：“倘若幕后人真与公主有关，光靠此桩案，并不能真正解决源。反而会让姜二小陷危险。即便是这样，姜二小也不改变主意么？”

    “周大人不必试探我了。”姜梨笑：“我若是心存退缩之意，也就不必这些事。况且皇上亲自督办，我还有所保留，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周德昭算是一个清官，但能到这个位置，却不是不懂变通之人。提醒姜梨此案并不会扳倒永宁公主，反而会让永宁公主记恨上她，不知是因为试探还是于好心所以提醒。但姜梨以为，说这些都是无用。

    见姜梨心意定，周德昭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姜梨好歹也是姜元柏的女儿，他还要卖姜元柏三分薄面。此案必定要得罪永宁公主无疑，可皇上亲玉言，他也没有第二条选择，从某方面来说，他和姜梨是一样的。

    “好吧。”周德昭了，：“姜二小整理一，稍后我们上殿。”顿了顿，他又：“今日永宁公主不会上殿，但成王殿会在。”

    成王是永宁的亲哥哥，姜梨若是被成王刁难，也是有可能的。

    “他是谁，”叶明煜听不去了，“他总不会当着皇上的面儿太过分的事了吧。”

    姜梨和周德昭都没有说话，叶明煜远离庙堂自然不知，但成王的势力和嚣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洪孝帝要韬光养晦，也得避其锋芒，表面装得兄友弟恭，实则暗涌动。

    姜梨轻轻地嘆了气，也不知该不该同这位北燕如今的帝王，且不说他的帝位还有众多人虎视眈眈，他最为仰仗的臣姬蘅，也有自己的筹谋。

    “周大人，我们走吧。”姜梨收起心中的思绪，。

    周德昭了。

    薛怀远不能立刻跟着姜梨一上殿，怕他神志不清惊扰了圣驾，须得人看护着，待到时机成熟才能面圣。是以只有姜梨叶明煜随着周德昭往金銮殿走去。估摸着时间，这会儿今日来观看提审的诸位臣陆陆续续也都该到了。

    快到金銮殿的时候，也有一些臣看见了他们，皆是向姜梨投来打量的目光。

    如今姜梨也算是燕京城里的大红人，但凡家里官的，没有不知姜梨的大名的。姜梨的所作所为，是燕京贵女们中的一个。偏偏大家还猜不中她的心思，好好地小不，偏捲这场风波，在外抛脸就为了个不相的人，也不知到底是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