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的女儿家，霎时间又激动起来，皆是期盼的看向殷湛。嫁到殷家，就是郡王世，日后总能成为郡王妃，加之殷之黎的确也俊温雅，令人嚮往。

    殷湛却抬起，半是失落半是释然的：“那倒不必，此番是姜二小与犬无缘，怨不得他人。”他又转向姜元柏和姜梨，笑：“恭喜姜大人，姜二小！”

    姜元柏勉笑了笑，他只知了一件事，洪孝帝只怕对夏郡王的态度，并不是信任那么简单。今日这桩赐婚，背后的暗涌动，令他冷汗涔涔。隐约觉得之前同意殷家联姻一事，只怕是错了选择，如今倒是连累了姜家，洪孝帝对姜家，可能也有所怀疑了。

    姜梨大大方方的对殷湛一笑。殷湛见姜梨非但不害羞，反而这般态，睛一眯，目光在姜梨和姬蘅上打了个转，这才收了回来。

    这一桩赐婚，来的猝不及防，接来，洪孝帝还是赏赐了殷湛许多金银珠宝，因殷之黎的求赐婚不成，还得些补偿。再回到席中时，众人议论的中心早已变了，姜梨、姬蘅和殷之黎三人，就成了人人议论的话。

    姬蘅又回到了他坐的角落，面对四面八方的目光，倒也是浑不在意，依旧慢慢的斟酒执自饮。当然了，那些看姬蘅的人也晓得他喜怒无常的，不敢明目张胆的看，而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看。

    比起来，看姜梨和殷之黎的目光，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姜梨回到席上，姜家其他人都神莫名，尤其是姜老夫人和姜元柏两兄弟，脸难看得很。姜景睿和姜景佑，以及卢氏并不知其中隐的，只觉得这桩赐婚的人突然变成了姬蘅。比起殷之黎来，姬蘅这个人喜怒无常，当然更不好相与。别说是成为姜家的姑爷往来，便是平日里，也要躲得远远的才行。

    殷之坐在殷之黎边，脸苍白，摇摇坠，几乎要哭来了。她原本以为今天是一桩喜事，姜梨和殷之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自己的哥哥样样都好，姜梨和殷之黎相的也不错，姜家人也喜殷之黎，这桩亲事没有任何不成的理由。然而就真的是不成了。

    不仅如此，赐婚给姜梨的人，还变成了肃国公姬蘅。

    殷之有些茫然，她只见过姬蘅两次，可每一次，都给殷之留了惊艳的印象。外人对肃国公的评价心狠手辣，但她却觉得，这样的姬蘅才更神秘。她纵然不识事，也晓得这么多年，姬蘅是第一个引了她的男人。她本来觉得不急，可以慢慢的认识姬蘅，与姬蘅朋友，瞭解他陪伴他，但突然地，猝不及防的，姬蘅就有了他的国公夫人。

    殷之只觉得上天在与她开玩笑。

    殷夫人担忧的看着她，却也无能为力，她在殷家其实说不上话，更不可能改变皇帝的圣旨。

    坐在殷湛边的殷之黎，虽然面带微笑，看上去丝毫不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然而举杯的动作认真去看，就能看他的心不在焉。

    不仅是殷之，就连殷之黎自己，也认为这桩亲事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殷之黎并不是觉得难堪而是怎样，他只是觉得……有些异样。

    宴开始之前，那位貌的肃国公从他边走过，慢悠悠的念了一首诗，现在想想，满是志在必得，和看戏之人的嘲笑。殷之黎想，他的确是姜梨的秋扇，秋日一到，没有任何作用，便合该丢弃。

    殷之黎自嘲的笑了笑，他活了二十多年，顺风顺，喜他的姑娘不计其数，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而不得的一日。他知他也许对姜梨算不得，但的确是很喜，至少在这之前，对别的姑娘，他没有如此放在心上。

    那把扇……殷之黎闭了闭。

    姬蘅华丽的牡丹摺扇，他送给姜梨的，描绘着梨的白玉摺扇。他不知姬蘅和姜梨是如何看待他送的那把扇，但必然是……觉得他不自量力的。

    这桩赐婚的事请，姬蘅想必早就知了，才会抢先在父亲前一步求得圣旨，那么姜梨知不知？

    殷之黎不由自主的，微微侧过，隔着人群，去看姜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