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局掌事，每日忙到夜才算完。她很努力，学得也很快。学习这些她并不觉得疲累，反而充满了劲。多学一些，都是安立命的本事。一位女史端着往年以及个月到年龄要被放的女名单来。放后却不去，在原地踌躇着。云泠抬，“还有事吗？”女史支吾了两声便走到云泠边，“云姑姑恕罪，实在是明姑姑之前对我有恩，我才来帮她传个话，她说有事要见你。”明锦明姑姑便是原先的尚，受到了张贵妃的牵连被贬去了浣衣局。说起来，虽然是为了替她那个犯了大错的侄女，但明姑姑也算是帮了她一把。云泠思索了一，笑了笑对女史说，“无妨。”……浣衣局里的女双手不停地拧洗着桶里厚重的衣，天气渐冷，时间冷浸泡，手指都开始皲裂。辛苦煎熬自不必提。短短时日，雍容的尚明锦已变得憔悴不堪。云泠也替她不了什么，只带了手的香膏。“有心了，”明锦接过，顿了一，自嘲地笑了笑，“当初换你去伺候不过是为我侄女找个替死鬼，哪成想你竟有如此造化，还是我小看你了。难为你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后还愿意来见我一面。”云泠对她行了一礼，“无论如何，当初还是要谢姑姑，救了我一命。”“姑姑？”明锦扯了扯嘴角，“现在该叫你云姑姑才是，只是——”她脸一变，厉声说，“若太殿知你乃是张贵妃安他边的细，你觉得太还会留你尚之位吗？”云泠垂着，表没什么变化，只慢慢收回手，“姑姑是在威胁我？”明锦，“你是个聪明人，不必我多说了吧？”云泠并不怕，依旧平声慢语，“我来见姑姑，是念着姑姑当时的恩德，姑姑却以为能拿住把柄要挟我？可是你猜殿知不知我的份，我又为什么一次信没传过？”明锦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云泠继续，“我知当初张贵妃要你侄女去六殿边监视，是因为您的侄女聪明伶俐，还会听你的话受你掌控替张贵妃传达消息。可之前送去的女已死了几个，姑姑舍不得侄女受苦，更怕她在六殿边活不去，便让我替了上去。在贵妃面前保证能拿住我，一定会传来消息。而事实上，我孤一人并不受姑姑拿，也许那段时日，姑姑便自己造的消息传给张贵妃，想着六殿本就命不久矣，也不了什么差错，对么？”明锦没说话。云泠接着说，“里要找一个可以拿的女并不难，或许以厚利，或拿亲人威胁。可是送六殿边的没多久都死了，姑姑之前已经替张贵妃造了许多杀孽，不忍再继续。我便知姑姑，还存有一丝仁善之心。”明锦怔怔片刻，继而苦笑。不想到了今日，竟然还有人说她还有一丝仁善。仁、善。许多年，她早就忘了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了。在这个吃人的皇，她不要别人死，别人就要让她亡。云泠见她有所动容，顺势声音：“当初姑姑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念至今。尽我所能愿帮姑姑达成一个心愿。”“我的侄女，生了重病，怕命不久矣。我哥哥嫂嫂只得这一个女儿，当初被张贵妃召实属不得已，都是被我牵连。”明锦拿一个荷包，里溢泪，“她时，嫂嫂还特意给我了一个荷包。”“父母早逝，哥哥嫂嫂早早地cao持一个家，日艰难得快要活不去，哥嫂也从未短我一日吃喝。我不愿拖累他们，背着他们了伤透了他们的心。前几日他们却还递信来，盼我和侄女归家。我却不知有何面目再见他们！”“我只求你，帮我把燕兰送。”墙，人人都有许多不得已。明姑姑坐上尚之位，还是由不得自己。云泠递给她一张手帕掉泪，“这事并不容易，姑姑容我想想。”——回到尚局，云泠还有许多事要忙。此事也无法急在一时。急则生错，错则生漏。当前她还需尽快掌六局才是。六局谁不知新上任的尚云泠，苦心孤诣废寝忘，甚至一连半月都宿在尚局书房。……书房。詹事府府丞萧祁白呈上收集来的报，“江州知府，淮安同知皆为平王的人。平西大将军曹瑞私里与这两人多有往来，月初三，三人约定在江州密谈。且据臣所知，江州两月前爆发了一场瘟疫，江州知府为政迹却隐而不报，图杀无辜村民近千人，导致怨声载，民不聊生。”“殿借此事不仅可以收复兵权，亦是助殿得民心之举。”谢珏看完手中的报，嘴角弧度冷峭，“过几日，孤亲自走一趟。”将纸张收起，又问，“让你查的事如何？”萧祁白垂手肃目，一板一：“李有福言当年昭慧皇后崩逝还有别人参与，只不过他当初只是一小太监不在近旁，多的也不知。臣查到当年继后边的嬷嬷有个远房亲戚尚在人世，或许可知当年发生的事。”“嗯，”谢珏也未抬，“继续查，光明正大地查。打草，才能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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