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是前朝——燕朝宗皇帝七女定南王杜逍的后裔，然而时过境迁，到了杜思量的阿翁这一代，家中落，家中已是一贫如洗，不会有人将他们与杜氏皇族联想到一起。

    杜思量的阿翁是个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年，却连个举人都未考中，于是他在二十七岁那年疯了，又过几个月，被人发现掉一井里，淹死了，独留孤儿寡母叁人。杜家用最后一积蓄买了棺材将他葬，家中穷得再也揭不开锅。

    彼时杜思量五岁，若说去富贵人家府上当丫鬟，年纪实在太小，可送到别人家当童养媳，大多又嫌弃杜思量未鉴定过第二别，怕她将来分化为乾元。杜母那段时日左右手各牵一个，挨家挨地拜访，乞求哪位老爷行行好，能将稍大些的杜思量留。

    然而一月过去，无人愿意。

    天无绝人之路，九月底、天气开始转凉，街上的行人都开始添衣时，皇城外新贴了一张告示，原来陛除二殿外的四个孩到了启蒙的年纪，现需选数十名年岁相仿的孩童皇皇女们的伴读，并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

    大周朝的皇嗣伴读大多从平民百姓中选取，要求倒是简单，除了康健外，需容貌端正。

    总不能让一些歪瓜裂枣的相脏了小殿们的，终日陪伴左右的人肯定要赏心悦目才好。

    于是，杜思量毫不意外地被选上了，她相清秀，即便岁数不大，只要不是瞎都能一看她是个人坯，若是将来与某位殿日夜相伴、日久生……

    中负责选的老油条总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

    与杜思量一起被选的有九人，在他们中，最终只有四人会被送到殿们边，别的只能从最低微的普通女起，抑或是送。

    即便十个孩都是五六岁的孩童，杜思量站在其中也显得过分矮小，她自小吃不饱，能活到五岁已是上天保佑。

    到中后，她与几个孩挤在一间屋里同吃同住，负责教他们的嬷嬷有叁名，不过是每日向他们调什么该、什么不该，教他们廷规矩和礼仪，以及如何服侍主。杜思量上手得慢，在几日间摔碎了好几份茶，被其中一位姓赵的嬷嬷私叫屋中训了好几次。

    不论如何，中的日再苦，也比在外有了上顿没了顿的日好，就是，她时常想念阿娘和妹妹，自个儿躲在被窝里抹泪。

    这般过了两个月，中的伙虽比不上那些贵人们吃的，杜思量却壮实了不少。负责教他们的嬷嬷们虽严厉，却都是刀嘴豆腐心，除了那位……

    “啊！”

    这日，因着天气寒冷，杜思量在给赵嬷嬷端茶的途中一哆嗦、无意将这上好的青瓷茶盏摔得粉碎，她知自己是酿了大错，吓得急忙跪直磕。

    “赵嬷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杜思量惧怕赵嬷嬷，只要惹了她不快，少不了被训斥一顿不说，她还会将自己拉屋中些她不能理解的事。比方说扒去她的衣抱住她，掐她的，打她的，然后……

    她不明白，同为女的赵嬷嬷间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阿娘和她没有这东西？

    “你好大的胆，快跟我到屋中来，看我不好好教你！”

    “不要，赵嬷……”

    赵嬷嬷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屋中拽，力气很大，杜思量当即便疼哭了。

    “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

    “婢错了，婢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