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四月开始，这雨断断续续了两个月，几乎看不见有连续的晴天。周五，午五半放学，黎婉琪照常提起沉重的书包跑学校，轻车熟路地跑到路对面用三车搭起的煎饼果摊后面，放书包和雨伞，撇了撇上的渍，起罩和手便开始帮忙打手。“琪琪，你一天来也累了，先回家，饭菜都在冰箱。”黎母说话的间隙，手上熟练摊起煎饼，打，不忘促女儿回家。“今晚不用上晚修，我陪你收摊回家再吃饭也不晚。”她熟练地扯一边的油纸，接过母亲卷好的煎饼，再上一个塑料袋，递给等待的学生。学校人多，可最赚钱的机会就在放学的一个小时，黎母也不再多说什么，抓时间继续。雨像弹密集地打在棚布上，发沉重的声响。一般雨天，大家都着急赶回家，生意都不怎么好，可今天的客人络绎不绝，两母女连闲聊的机会都没有，赶忙收钱摊饼打包，不让别人等太久。人稀疏不少，黎婉琪给最后一个学生找完零钱，已经过了六半，黎母摘和罩，用手抹掉脸上的汗，疲惫地坐在红塑料椅上。黎婉琪仰望着灰蒙蒙的天，豆大的雨似乎有用不完的力，肆意冲击而，并没有停止的打算，于是她转建议：“妈，我看这场雨还得一夜，不如早回去吧，估计广场那边也没多少人。”黎母通常在午放学在学校门外面摆一会儿，晚上再去附近广场小吃街继续，每天几乎忙到快十一才能回家。“没事，这雨得大，走得快。”她双手锤了锤膝盖，很快站起来，“你还是先回去吧，妈能应付。”

    黎婉琪知她不过是逞，生怕白白错过一晚上的挣钱机会，于是帮忙收拾东西，补充：“我现在还不饿，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当作学习。”黎母笑着斥责：“你是考大学的人，别跑来跟你妈这摆摊的沾边。”“摆摊有什么丢脸的，我上学的钱不都是卖煎饼果挣来的吗？”她努努嘴，一都不觉得哪里有问题，“而且，我班上的同学都说我家的煎饼果最好吃，其他地方还不一定比得上。”“好好好，就你嘴最甜……”两母女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继续收拾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连伞都没带，着一漉漉的发跑过来，看到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摊，忍不住苦叫：“啊——终究是我来晚了！”黎婉琪被他夸张的叫声逗笑了，无意间看到他衣服前的校徽，心里有些惊讶，是他们区的贵族中，据说那里一学期学费都是两万起步，是她这穷苦人家永远都不可能踏一步的地方。“老板，可以帮我们再两个煎饼果吗？我们一放学就特意打车过来的！”男孩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黎母见他这么诚恳，何况有上门生意不就对不起自己，连忙把酱料和面浆放回原位：“行行行，你要加什么直接说，不急啊。”黎婉琪本想给他一把伞先挡雨，可话刚到嘴边，另一个瘦的影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个男孩旁边，笼罩了她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