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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辛走院门的时候，天光正逐渐黯淡，斑驳的云层遮住了太。

    弗兰达又跑不见了，虽然一般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重新现在大家的视线范围，但在很真诚地为它担心的苹果的烈要求，卡辛还是和往常一样，负尽快找到弗兰达的任务离开了家。

    临走前他和坐在屋里埋研究的欧吉打了声招呼，后者的回应仅仅是一声毫无彩的“嗯”，卡辛对此也已颇为习惯了。当他穿过圃时，还未被云遮蔽的光正洒落在琉兹上，让后者微微眯起了。

    “又去找弗兰达吗？”琉兹坐在架旁的椅上，双手自然置于膝上，十指修而苍白。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在卡辛听来仿佛自邈远传听觉系统里，带着梦幻般的不真实。

    “嗯。要是累了就回屋休息吧，看样待会要雨，别淋着了。”卡辛短暂地停脚步，扭看了看琉兹。她正沐浴在光中眯着看着院里那些开得灿烂的，脸上是满足的幸福与困倦的疲惫织的神。她的睫轻轻颤抖，碧的眸里蕴着丝丝笑意。

    没来由地，卡辛忽然觉得心痛。机人也会有心吗？他不知，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这觉，一让他很难受但又无法言说的觉，如果这就是心痛的话。

    琉兹的状态并不好，他们都明白这个事实，但是又很默契地从不在日常生活中挑明这一，仿佛是为了维持住这脆弱如泡沫且来之不易的幸福一样。卡辛看得她由及外的颓败，即便满足的喜悦让她中常光彩，但毁灭的脚步一直在迫近，从未停歇。

    如果生命能存续去，如果没有“毁灭”，是不是这幸福就永远不会失去呢？

    “路上小心。”琉兹轻声说，她没有留意到卡辛那略显悲戚的神，仍在专注地看着。卡辛走院门，至少现在她确实很快乐，他自我安般地想。并不是很重的乌云开始遮蔽太，天光黯淡了来。

    寻找弗兰达的结果其实是固定的，像它这样聪明而大的造从不会真正跑丢，但是寻找的过程往往充满变数。譬如现在，卡辛忽然发现自己正走一片雾之中。

    即便天算不上晴朗，但直到方才原野上都毫无起雾的迹象，这片氤氲的雾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等到卡辛惊觉四周景象有变时，能见度已经低得只能看见前方几米了。

    “这是……”倍疑惑的卡辛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方才心绪纷，才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但无论如何，这场雾来得实在是太蹊跷了。本就荒芜的世界很快沉一团均等的灰之中，清冷寂寥的气息更甚，乃至多了一分森。四周的空气变得凛冽而沉滞，时不时有类似于金属敲击的朦胧杂音从远方传来，比纯粹的寂静更让人压抑。

    但卡辛的神很快平静来，停顿片刻的脚步也再度向前。这个世界在经历“毁灭”洗礼后，气候变化本就难以捉摸，也早已失去分明的四季，类似于天烈日当空、翌日雪纷飞的现象屡见不鲜，平原骤起迷雾似乎也并不十分特别。蓝瞳的仿生人继续在雾中照直觉的既定方向走着，只是对周围的警戒程度比刚才略了一些，视线不着痕迹地游移在空气中。原本湛蓝的眸在雾气后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泛着幽的蓝紫。

    行片刻后，卡辛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他要寻找的目标——如此缓慢而无规律的脚步声，必然不会属于力旺盛且颇有灵的弗兰达。

    这脚步声迟缓而紊，时轻时重，仿佛不是走在实的地表，而是于泥泞中艰难跋涉一样，带着拖行般的令人不适的声。卡辛放缓脚步，略一踌躇过后，选择向着脚步传来的方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