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刘赟又一次望向皇，小穗替她披上大衣，轻声嘱托：

    “向北，会开始冷。您别着凉，此一去，怕是要很久。若是病了，路上找不到郎中，怕是麻烦。”

    “找不到，病了，那就死了吧。”

    似是不在意，她伸细白皙的指尖，挑开大衣，冷笑着对小穗摇了摇：

    “此去无回，小穗，你是知的。”

    车夫打，一声嘶，而后车，就开始着向前，溅起刚雨过的泥。外的景，一瞬开始变化，叫刘赟心里五味杂陈。

    ……一月后。

    刘枞似乎太久都未曾上朝，望着空的位置，尹元鹤叹了气，就要转走。

    “大人留步。”

    来的人正是韩承恩，不同于记忆里，他一副虽是中年却仍少不了纨绔的，少见的，他今日望自己的里，多了些严肃。

    她脚步一顿：

    “韩大人找我何事？”

    “猫可好？”

    “好。”

    韩承恩朗的笑起来，却摇了摇：

    “您总是待人接游刃有余，诶。”

    他一声叹气，太突兀，太悠，让人觉得，这声诡异的叹息，不似从他的嘴里，倒像是一躯，装着另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灵魂。

    “诶。”

    “韩大人叹气是为何？”

    “呵呵呵，您这么聪明，自然知。”

    “您猫，是真，可我送的猫，您或不，就不一定了，对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胡，“我自知自己是没好名号的。外人说我油腔调？说我重利，说我不要脸，这对不对？”

    他见尹元鹤脸上没什么表的变化，只是沉着眸，静静听，又看了看四周，见无人。

    “您不应，我就当是。”

    “您记得，我第一次送的礼，是什么？”

    他倒是不苛求尹元鹤回答，自己顺着自己的话就说了去：“是大逆不，对吧，是要杀，是要诛九族的。”

    ……

    外刮风了。

    “这是我的真心，您懂吗。”

    韩承恩一扬袖——

    墙的影逐渐拉，像一滩化不开的墨。女人袍袖的指尖微微蜷缩，见面前人笑意凝固在随着岁月加的皱纹里。

    “说句谋逆的话，”他提了声音，“我不怕造反。若换了份，我是邱寒义，我也必起兵，推翻这个摇摇坠的王朝。可是，若世间仍有贤明，若仍能瞧见那么一星火，要燎原开来。”

    “我就舍不得让这世，的要纷争到家破人亡。”

    ——我见过这世曾经的黑暗。

    &ot;先皇在时，你应当还小。那年大旱，民啃光满城的榆树，我私开江南官仓，&ot;他边沉沉地说，边咬着牙，指尖戳着自己的心，&ot;若掌权的是棵好榆树，老跪着啃一辈树也甘愿。寒窗苦读，爬到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我的气全全的灭了，可现在不能再灭……可现在不能再灭！有你，我瞧见了希望。谁在意抓老鼠的是公猫，亦或是母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那上坐的，同样的，我亦不在意，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