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第一

    半夜追忆往事的后果便是到了后半夜，程无乐才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时已经到了巳时。

    睁看见桌上摆放整齐的酒杯和酒坛，程无乐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和严慎微喝了酒，而且，严慎微的酒量似乎有所……？程无乐了太，正想穿衣时，发现自己昨晚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不见了，枕边放着一崭新的衣和一只小钱袋。

    换上新衣，程无乐发现意外的合。他扭左右看了看，心：不愧是严说！

    此时的江陵早已闹起来，客栈窗外正是街市，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严慎微不知去了哪儿，程无乐没找到人，手指勾着钱袋转圈，抬步走客栈。

    曾经的胭脂铺还在买胭脂，老板娘却不如十二年前一般貌，角爬上细纹，此时正斜靠在铺门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扬声打招呼，一如十二年前一般。买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不在，他的儿接过手艺，扛起糖葫芦，走街串巷，吆喝叫卖，后跟了一串嘴馋却没钱的孩。卖果的老伯还是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推车，车上堆满了新鲜的瓜果……

    程无乐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幕，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在莲中境逃学的少年。他转着钱袋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又去买了一盒胭脂。老板娘见他一个男人，笑着问：“郎君来给夫人买胭脂吧？或是家中女眷？这个颜的最好看，许多娘都买的这个颜！”

    程无乐：“果真如此？”

    老板娘：“那是自然，我骗你什么？这款可是我家新调制的颜！”

    程无乐笑着买了老板娘力荐的胭脂，踏店门时，正巧看见严慎微立于街边，正抬看着他。此人一袭玄衣袍，衬得肤愈白，他手中牵着一只青驴，咿咿呀呀地瞎叫唤。程无乐眉一挑，笑着走过去，把一支糖葫芦递给他，：“特地给你买的，吃吧！”

    严慎微看着借献佛的人，伸手接过糖葫芦，咬一颗山楂，酸酸甜甜，他：“味尚可。”

    程无乐嘴里嚼着山楂，糊糊地：“严说，你买驴什么？”

    严慎微看他一，：“不知是谁喊累，要我买匹。”

    程无乐举手，：“我我我！可你为何买的是驴？”

    严慎微：“银两不够。”

    程无乐遗憾地：“好吧，虽说驴也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更帅一些。”

    说罢，程无乐麻溜地爬上驴背，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严慎微：“我去玉溪，你也要去？”

    程无乐：“玉溪好啊，你要去找照岚么？正好，我和你一起去，我买了一盒胭脂，正巧能送给她。”

    听闻此言，严慎微似乎愣了一瞬，：“宗主，已不知所踪。”

    程无乐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什么叫……不知所踪？”

    严慎微：“世人皆说宗主已寻得好去。我看来，宗主兴许是，死于途中。”

    闻言，程无乐愣住了，照岚是他曾经的好友，如今若是她死了，那么他曾经的众多好友，竟只剩严慎微一人还活在这世间。

    二人相顾无言，严慎微叹了气，而后让程无乐坐稳，牵着驴离开了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