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着悄悄去崔胜澈家门蹲，等尹净汉门后当面和他问个清楚，但走到半路上才意识到自己只知崔胜澈所住的街，并不清楚地址在哪里，更何况他也不知尹净汉昨晚是不是在崔胜澈家过的夜，最后只能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调向警局的方向走去。

    崔胜澈的办公室在办公楼左侧的尽，从办公楼中央的楼梯走到他的办公室，要先一路直行，再经过一个拐角。从迈警局大门开始，崔胜澈就一路和人打着招呼：门接待室里的执勤人员、忙着打扫院里的保洁阿姨、楼梯上偶遇的属……

    还有差把自己吓一的，蹲在拐角里的全圆佑。

    “全圆佑，你蹲这里嘛呢？”

    崔胜澈被无声无息现在角落里的全圆佑吓得不轻，等缓过劲后便立刻连拖带拽地把全圆佑从地上拽了起来，看他有气无力倚在墙角的样，又仔细打量了他的脸。

    “你黑圈怎么这么重……”

    “你没回消息，昨天晚上没睡好。”

    全圆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将手机从左侧袋掏了来，动作利地解开屏锁后，调未读的消息举到崔胜澈前：

    “现在算已读了吧。”

    “噢……”其实用不着全圆佑发消息，崔胜澈也会单独找他来办公室谈话，他估摸着全圆佑是因为昨天晚上尹净汉接了那通原本打给自己的电话，所以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今早门前尹净汉还刻意调了一这件事，不过崔胜澈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个事。

    就说得模棱两可吧，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全圆佑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不对，崔胜澈在心底想好大致对策，又趁机回味了一昨晚的床事，心愉悦了不少，转打开办公室的门，等全圆佑走来后再把门反锁起来。

    “尹净汉来了？”

    不等崔胜澈回到座位，全圆佑就直白地切了主题，视线则黏在崔胜澈上，和他一起从门移向办公桌旁。

    “嗯。”

    被人俯视的觉并不好受，更不用说是如此直白的注视，崔胜澈被盯得有些难受，便抬手指了指自己桌对面的椅，示意全圆佑坐。

    “他什么时候来的。”

    全圆佑又抛了一个问题。

    “前天晚上。”

    托尹净汉的福，崔胜澈也能镇定地扯小谎了，他拿起桌角的杯，径直走向角落的饮机，试图借此避开和全圆佑的神接。

    “我也是回到家才发现他来了。”

    “好吧。”

    全圆佑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没再多问，但崔胜澈还是刻意地将住键的指腹稍稍抬了起来，让变得更小、更缓，任由细的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淌。

    “我听电台里说，昨天又有一起。”

    “和之前是一样的吗？”

    “嗯。”

    见话题已经转移，崔胜澈这才把杯从饮机里取来，盯着杯还未落杯中的珠，将还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比之前的更……”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意识顿了顿。

    “更碎小。”

    “你看过野生动纪录片么？”崔胜澈反问。

    “就像一群狼遇上了一只羊。”

    “但狼群并不饿。”

    “只是因为无聊，所以才把羊的，撕成了一块又一块的。”

    “为什么这么形容？”

    崔胜澈摇了摇，“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沙多，还是那些碎块多了。”

    “……”

    一时之间，全圆佑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应崔胜澈的话，意料之外的事固然需要解决，但如果此时盲目将重心转移到解决突发事件上去，只会打原定的计划，耽误整个事件的理度。

    谁又能保证之后不会再有其他突发状况发生呢？

    崔胜澈的描述，再加上昨晚的经历所引伸的一系列联想，全圆佑心里莫名有些惴惴不安，纵使手中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依旧无法将这个突发事件是他人有意而为之的可能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去。

    的当务之急依旧是着手于棚区的人资料收集与调查，全圆佑冲崔胜澈了，向他示意自己知了这件事，随后把装有资清单的文件夹拿来放到崔胜澈面前，冷静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事已经谈好了，有一家咖啡店老板愿意帮忙。”

    “他的店位置不错，离棚区很近。”

    崔胜澈正无聊地来回翻看着毫无容可言的文件，在听到全圆佑说到“咖啡店”一词时，手里的动作突然停滞了几秒，之后的描述更是让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政府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

    全圆佑见崔胜澈没有反应，先是用指节叩了叩桌面，最后直接上手，试图将文件夹从崔胜澈的手里拿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

    文件夹被崔胜澈死死地在桌面上，他仰看向全圆佑的睛，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见崔胜澈终于有了反应，全圆佑也不再过问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居然能想得那么神，又把自己的问题跟崔胜澈重复了一遍。

    “政府那边周五午才能装车，还要运到我们这里完成清，一系列程来，也差不多要到晚上了。”

    “这周六去棚区吧，你加个班。”

    “……”

    全圆佑的脸变得更难看了，就差把“不想加班”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就我一个啊？”

    “没有没有。”

    “负责运货的工作人员会跟你一起，他叫崔瀚率，我一会儿会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当然，你也可以问问周围有没有愿意帮帮你的同事。”

    在说到“周围”一词时，崔胜澈还刻意放缓了语速，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似的。

    全圆佑不明所以，也不想再追问，向崔胜澈过谢后，在他的注视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