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得通拚。”

    唯一与普通寺庙当中供奉的佛像不同在于，此佛生着六臂，束发以冠挽发髻，披赤通肩大衣，光足地遍生莲。

    “吾名化乐，你也可以唤作……通盘佛。”

    亲看见佛像化作真人现在前，令人难以置信，但毫无佛光普照，周充斥着莫名的邪。

    金眸在夜晚发着隐隐的光，死死盯住方负，试图将他剖开，以知方画云被他藏在何。

    方负丝毫未惧，任凭他抓：“你终于来了？”

    通盘佛的嘴抿成自然的上弧，右上半空中执说法印的手掌微抬，只听几阵窸窸窣窣，从暗显无数双大小不一的睛，他以居者之姿睥睨：“以你全府命，换他一人予我。”

    “划算。”方负了，不否认这是个好买卖，“不过有个更划算的。”

    化乐：“说来听听。”

    “以你一只手，换你的命。”他低拽起袖，手臂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顷刻间化作无数红虫，顺着通盘佛之手往上爬，所到皆被噬咬殆尽，直至森森白骨仍不停歇。

    化乐只是松开他，并未作惊讶状，用右杨柳手持枝划过手臂，留一条痕，红虫好似对此惧怕无比，纷纷逃离开，陆续掉落在地上。

    风过无痕，散满地的灰烬。

    通盘佛左右手在前合十，掌抵住白骨，语气淡若：“蠹虫之术，百年来也许久未见了，枉费你如此奇才，却是个将死之。”

    方负后退一步，同样双手合十，只是隐隐颤抖着：“非也，我暗修禁术活饲，正寻不到办法解决，还得谢通盘佛救命之恩。”

    “蠹虫活饲……幼时修炼居多，一般都不过十五，你却能多活。”化乐抚着兔的，垂看了它一会。

    这况多见摆不上台面的江湖术士，捡来孩授予蠹虫，以躯饲之，人活虫便活，人死虫驱之，十五年为极限，大多都只剩骨架了。

    总而言之便是无论生死，都能作为可利用的武罢。

    “就如此甘愿方画云的保命工，值得吗？”

    “值得。”方负抬直直对上化乐的睛，回答果断且定，“我早选择，这世人众多，分毫都比不上方画云。”

    化乐无言，就这般看着方负，许久许久他伸左手上少年额，由眉骨至颌划落，垂于前，指端放松，掌心向前结与愿印。

    “那你便要以你的命，换所有人的命？”

    方负摇：“其他人都结善恶，命自天定，我只想换他一个人。”

    “山上万应，应万山，求得通盘，求得通拚。”通盘佛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句话困我许久，原来说的便是你。”

    左上手抬，本举金刚杵，却换作一柄白拂，于他半空扫过，是为其了却障难。

    方负随之倒地，面如常但气息全无，于众目睽睽之就此谢世。

    化乐仍旧抚着怀中的兔，脚踏莲腾空而起。

    “都散去吧，天要亮了。”

    窗帘外的磨砂玻璃映着楼的霓虹灯光，星星透厚重的布料，淡淡照在一张人脸上。

    沉于梦魇之中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额上渗一层细密的汗珠，打碎发粘在肤上，他睡姿蜷缩床单压在之，随四肢移动直直绷起皱褶，宛若一朵即将枯萎的苍白莲，而从心中散落了满地的安眠药，瓶早已向不知何，或许正等待有人将它寻得捡起。

    “嗡——嗡——”

    就在此时，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引人焦躁。

    突然男人猛地仰着脖坐了起来，犹如濒临溺死之人拼命浮上面那般急促呼。

    睁开睛，瞳孔放得极大。视线震颤一段时间，无法聚焦亦不能固定，于是他试图慢慢转过，最后将目光落到房间角落的神龛上，睡前他才燃着的三香还没烧尽，却已经熄灭了。

    来电铃像命符，不停地响，他没回，只是将发麻的手指松开，胳膊探凌的枕中摸自己的手机，看了一来电显示就又皱起眉，起伏几还是接听。

    嗓音有些沙哑，他用力扯开衬衣的扣，迅速摸了摸上动的结，开问：“大半夜睡不着就打电话扰我？”

    话筒好一阵没说话，只有凛冽的风声，觉对方并不如自己所愿，会老实地待在某个地方。

    “混，你在哪呢？”

    一时的无端猜测，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从床上爬起，用脚快速蹬上歪倒在几步开外的鞋，抓住茶几上的车钥匙往门走去。

    “别担心，我就是在外面散散步。”话筒里传回来的声音带着几丝懒意，刚说完又加大嗓音，听着轻快不少，“明天需要你帮我搬个东西，没几天了。”

    握在把手上的力气停住，门外的风把对方的话从遥远的地方席卷过来，衣领里，他举着手机清醒到了极，千言万语一时间都噎在，这沉闷让人觉窒息。

    他沉默许久才说：“好，那你有时间就联系我。”还是随着挂断键的熄灭，顷刻间咽了所有的话，默默关上门走回卧室。

    拖着没穿好的鞋，一路踩碎好几片安司挫仑，地板异常老旧，每步踩都像底藏着小鬼，发吱吱的刺耳尖叫声。

    瓶顺着木板连几圈现在前，上面分明写着抗抑郁焦虑，可却一都让人静不心来。

    他蹲在神龛前，用手把地上的药片一个一个地捡瓶中，直到还剩踩碎的粉末，都已经填地板收缩形成的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