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楼，无意伤了你……”李无思抚上额，瞧见他确实心定了定，但不想服，只能上，希望快些把他赶走。

    宋江桥睁开一只睛，把眉挑到天上去，懒懒说：“就你偷学这三脚猫的功法，恐怕连为师的发丝都碰不着。”

    “怎么碰不着，你不是得用手才能把我门锁上的符箓撕了吗？”

    这一句倒是说准了，宋江桥完全睁开双，竖直的瞳孔微缩，原自己的妖气短暂失控，真是因为他徒弟的符箓。

    “过来寻你有些私事，结果你在附近都施了法术，为师便以为你们几个又在偷学禁楼功法，怕你们走火，才闯来的。”

    师尊本意原是好心，只是没撞到时机上，险些吓李无思一冷汗。

    “不然有哪儿的偷会待在原等主人回来抓……”他小声嘟囔，自以为边人不知晓。

    “你说什么？”宋江桥走近，俯腰，对着大徒弟眯起睛，伸手夹住他的耳朵，“别以为为师没听见。”

    耳尖又没吃力，就任凭虚着，许久之前停在师尊肩上的绿叶落来，他移开视线，侧着脸答：“听错啦，我分明在问师尊你亲自来寻我是为何事？”

    宋江桥揪起耳廓，问他：“你今年不打算城看你另个师父了？”

    李无思原本的表赫然凝固，渐渐冷来，即刻推开师尊，心中有了愧意，就显到脸上。

    他年年偷山，还以为师尊是不知的。

    其实每逢法照鸽哨送来信笺，当中都会寒暄着提起几句，之类“无思参透哪句经文”，“无思喜吃什么素斋”，“无思乐而忘返”，云云，仿佛他才是李无思真正的师父。

    尽宋江桥阅后不常回信，也从未停止，久养成的习惯直至近日，迟迟没等到那只有些胖的信鸽落在窗边。

    “舟业冠礼刚成，我哪都走不开。”李无思伸三指，主动向天明誓，认真说，“待有空我定去。”

    “无妨——近日路确实有个渔集，还要过些时日才通外。这番提醒你，是若你过后要去，也能有个说法，别漏嘴了。”

    “还是师尊想得最周到。”徒弟先是面无表的阿谀，随后忍不住接上一句，“可惜总是想到，人又不跟着到……”

    他以为说完这话，师尊肯定要打他，就用余光瞟上几，立往后退了一步，把脖缩起来，等待上迎一击暴栗。

    许久，宋江桥轻轻摇，随后无声地叹了气，再开有些哑涩。

    “竹篮打，虫蚁搬佛。”

    他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句，又用听得懂的话继续解释：

    “为师太没用，是该取笑。”

    待师尊离开，李无思突然回，再也受不到什么妖，更当确认，他关在柴房里的东西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逃走了。

    至于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或许还有待商榷。

    “负。”

    树的大抵是妖挖坑，慌不择路才撞上树。他蹲想叫方负也来此一看，却在枯叶旁瞥见银光迅速闪过。

    定睛是一动的须，半截埋在土里，他用手掐住末端拾了起来，黑而尖银，不不短。

    “方负？”

    一连喊了两遍人名，门外的人还是没听到，左右瞧不见人影，也没有回答，只能兀自把线索收起。

    若是真遇见急事，恐怕那假友是靠不住的。他边咬牙切齿地想着，边起扶住树桩，向踢堆砌的松散泥土，再把地面踏平，用鞋尖碾了碾，带着个人恩怨。

    受的柴火霉味中掺杂残余的陌生妖气，隔着木板间的隙传来，李无思闻得不太习惯，恍惚，忍不住用袖抵住鼻，从腰间摸个圆环，上面叮当挂着两片钥，分不清哪个才是对，有些艰难地用另一只手在锁孔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