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框上，语气有些落寞，微风夹带雨后草味，扬起他的发，双看向空的大街又重复：

    “真走了。”

    在胁迫与欺骗中，孙舟业睁开双，终于鼓起勇气坐了起来，用师兄过的手掀开被，踩在地面上。

    他这才发觉，上沾着泥的衣被换了去，这件明显是寝服，不知从何而来。

    掀开帘，正要勉开歉，却见原本屋遮挡光线的人影蓦然消失，赶忙朝那张望。

    层叠的衣服摆陆续飘窗外，见一角，再也不见一人。

    这回是真走了，他没有诓自己，也不是恐吓，甚至不能算告别，而是简单告知。

    孙舟业扶住床架站起来，毒素用了一整夜，才勉运脉，他本以为李无思是骗他相见。

    也许是错觉，自己指尖的红痕是李无思带毒的血所残留，似乎在对饮解药后立刻消退了些，上过于真实的，即使没有睁，也能预见他的表。

    直到现在才看清，师兄在饭桌上不停掀动的纸张，原是他不久之前落河中没有捡起的山扇面，洇开的墨线模糊，上面被人用指尖沾着酱的改去很多地方。

    他周有些颤抖，回想起自己这几年，其实本不在后山，而是于勾陈楼中，守着阵法之，又何能画得清楚。

    终年在冷泉泉中浸泡，足以冻结浑血脉，在盛夏也犹如寒冬，几乎没有心，连个活人都算不上。

    李无思，他的血是的，手也是，也是，也是。

    孙舟业伸十指，每一圈红痕似乎都连结着看不见的傀儡丝线，越过李无思学他的那扇窗，随之而去了。

    他其实和自己手中所造的傀儡也无差。

    卯时将至，如今节气天亮得早，李无思起得就算有些晚了，得益于有人在院外一直守着门，拖住时间迟迟不叫他。

    有同门由远走来靠近，孙舟业勉为其难地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环。

    可里面悄无声息，好似没有人。

    同门捧着一叠书卷路过边，闻声抬起，在他背后忽然停，探过问：“大师兄不在？”没等回答，又补充，“昨晚小生来寻他时他就不在，许是夜里未归？”

    孙舟业朝他礼貌示意，迟疑片刻，仍不死心地又敲一次。分明前一日二人还相约要早些山，难不成是他改了想法？

    他叹了气，提起神与那同门寒暄几句，见那人走远后，自行推开了门。

    前院的树依旧茂盛，不见落叶。熏香早已沁家，无人的屋异常冷清，竹门就能一望到半敞着的后院柴房里，还遗留不久之前狸猫褪的裳。

    一夜未合门，桌案垂有薄尘，他四看了看，只有剑架上搭着条白布，应是放了许久才缩，已塑成鞘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