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笑，带着一丝冷嘲和三分的不屑，更多的是让赵云看不懂的慨：“那可不愧是十二朝繁华所在之，十里街华灯璀璨，稻米脂粟米白。”然后他诡异的停顿了一，“人帐歌舞不休，天居贝阙珠。”听闻如此，白曦抬看着郭嘉，然后再次低垂眸。他的异常太快，并没有引起郭嘉或者赵云的注意，或者说赵云的注意力全都在郭嘉的慨上了：“那此次奉孝……”“得了一条不算有趣的消息，想要去看看。”郭嘉抿嘴轻笑，“如今嘉却是有些惋惜，并未见过董将军了。”与其说是慨，倒不如说是嘲讽，“却不想这位权势滔天的将军，心里藏了那么多事啊。”赵云转看向白曦，却发现他此刻也正惊讶的看着郭嘉，好像听见了设么不可思议的事。郭嘉没有注意到后两人无声的，只是骑着他的小炉慢悠悠的走在最前面，语气轻缓：“不是谁都有这个胆识，这等事啊。”董卓了什么？他烧了洛这座古都，且他不仅烧了，还带走了这座古都中，所有值得人留恋的事。看着前乌黑的城墙，白曦被震得说不话。他曾经见过这座城墙辉煌的样，见过他完整的模样，却是第一次看见他残缺断亘的狼狈之姿。乌黑的残石，燃烧的战火，随可见的腐烂尸与残骸。白曦还能够记起当年所见的繁华古都，还能够想起被舅舅带离时夜晚不灭的灯火，还能够想起中老者对着他的笑容，却在多年后再临时，过往烟云皆无可寻，无痕可藏。剩的，只是闭上，都能够听见的悲哀之声。他从不是什么恋旧之人，若真说有旧，也应当是那个他回不去的往世，而并非那个大冰冷的殿，不是那个对着他叮嘱要听哥哥话的父亲，更不是抱着他轻声叮嘱他务必讨求父亲心的女。他抬看着前大的城墙，尚未踏城中却能够想象的到往日繁华的都市，此刻该是多么狼狈的场景。他能够闻见木烧焦的味，能够听到残垣断之的哀嚎，这些声音让他从心底到寒。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抓住了他的手掌，然后包裹住了他的手：“小家伙，且与嘉说一说，在想什么？”郭嘉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依旧随叫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名字，他的随意却遮掩不住睛里面的沉重，也挡不住他脸上关心的笑容：“公……”白曦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隐瞒了太多的事，多到他于心不安。却不是觉得隐瞒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他所隐瞒的东西，未免太过沉重。“莫要想太多，”郭嘉抬手盖住了白曦的睛，“多想无益。”

    郭嘉的手掌很温，手掌细腻并不似他的手上有着一层茧：“公，若有一天属不再是属了，”不知为何，白曦忽然想问一问郭嘉，究竟为何，“公还会将属，从那里救起来么？”说的什么，他与郭嘉心知肚明。“若你不是你，”郭嘉轻笑，“又怎会遇上嘉呢。” 记忆很冷, 越来越冷，好像坠了冬天的冰河，越沉越。放四周都是动的溪，他想要向上挣动, 有的却是方仿佛有千万双手的引力。他或许会这么死去, 等着寒冷将他包围，或许他就会这么死去。“活去……”他看见那衣裳秀丽的女握着手中的匕首, 一把将他推开, 跪在地上带着哀求。旁边是看不见面目, 穿着华丽服的男人。她就那么跪在地上, 声声凄厉, 像是丧偶的鸳鸯, 带着悲鸣。“活去……”他看见趴在血泊中的男人，用他惨白无力的手掌伸向他, 像是求救, 又好像是将他推往未知的前方，“要活去，带着我们的希望。”他的睛已经开始涣散，可是嘴里的哀求却字字清晰。他看见护送者他离开洛的大好儿郎们, 形狼狈，然后倒在了前往未知之地的路上。那是大汉的好儿郎啊，本应阵前冲杀革裹尸，用生命和血捍卫自己的家国, 应当血洒疆场，哪怕是革裹尸一去不回, 也应当得到自己应有的荣耀, 让人为他们骄傲自豪。不应是现在这般, 用他们的残肢，给一个看不见未来的孩，杀一条血路。无人知晓，无人敛尸，无人称颂，无人赞缪，不能加官封爵，不能光耀门楣，不能封妻荫，不能被人传颂。到了最后，连他的舅舅，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以凄惨的代价，为他争取了逃跑的机会。白曦猛地坐起来，将那双涣散的睛和记忆里的猩红，试图从脑海中挥去。可大概是因为来了都城，往昔的记忆逐渐复苏，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孤独而冷的大殿，抬看着那尸骨所铸就的位置。“熙儿，”那个男人坐在位置上，居临的看着他，“把你的血，滴去。”白曦弯腰将自己的脸埋在手掌中，听着他狂的心，大大的着气。窗外的天空还没有亮，可是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因为董卓带走了洛城中所有值得留恋的东西，甚至将百年殿付之一炬，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落脚之。目前他们所住的，便是之前郭嘉来时，居住的青楼院。房间很大却又十分空旷，除却这张临时搭建的床外，还有翻倒的妆台和椅，除此之外再无他。只是房间雕刻大气华贵，之前大概是那些女们的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