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邃地遮蔽整片天空，银白月光被窗棂切割成方正的碎块，印在沙棠的脸上。他皱着眉，在地铺上小幅度地挣扎，那动作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狂。被褥因他的翻涌跑到了一边，可怜兮兮地堆成了一滩，好似化了的冰淇淋，耸起又上塌陷。沙棠的睫颤动着，他惺忪地睁开了双，凝结的冰冷汗珠从他的耳廓旁落。又噩梦了……沙棠坐起，抬起右手用掌心摁了两太，好像这样就能把恼人的噩梦从他的耳朵里排去。他隐约记得自己梦到了尸山尸海，血淋淋的尸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扭曲，再相互缠绕。而他，只是在守望，只是在漠然地看着那些尸伸枯木般的手臂，企图碰到他的脚腕。他却没有心生怜悯，那踩断手臂时清脆的声响依然在他耳边回。在这发生的一切，全都真实连贯符合逻辑得令人心生恐惧，连“梦中梦”都各不相同。搞得我都快以为这边的世界是真的了……沙棠边想边拿起旁边迭得方方正正的外穿上。再睡也肯定是睡不着了的，为方便晚上找到和克见面的机会，他特意在白天补足了睡眠，现在神好得很。沙棠小心翼翼地行走到窗边，守着窗边的那个守卫已经有些昏昏睡，而前门的那两个黑影依偎在了一起，堵在门。怎么看个门的还能有恩秀……沙棠没再多留意前门，自己这一遭罪可真不亏，不然五个看门的肯定会守夜。窗边那个兄弟已经在小啄米了，但他还是倔地撑着自己保持清醒。和我上学时一个样，啧啧啧。沙棠摇摇，在心里暗自发笑。克现在了外边，看来他已经夜巡了一圈来到了这里。不用沙棠特意指，他主动来到守窗信徒边，扶着那人以免对方困到一栽雪里。“这么困啊？要不我帮你守窗，你先回去睡会儿吧，我都夜巡了三圈了。”昏昏睡的人努力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应：“不好吧……这可是白蛇大人安排给我的工作……”克拍拍这人的背，笑哈哈地劝导：“你这么困不也没有什么效率？要是你不小心睡着了，祭品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那怎么办？白蛇大人知了肯定要怪罪你，不如我帮你，我正好有神。”“嘶……这样的话……”那信徒有些为难地挠挠后脑勺，他本还有些犹豫，奈何这困意大得犹如猛虎，如此的势不可挡。“哎呀，看你累成这样，我都心疼了，去歇着吧，等你醒了再来找我替班！”克这四溢的态度看得沙棠一愣一愣的。这克到底是有几副面孔？不愧是特工啊……演戏都和真的一样，恐怕他就算有什么小九九，自己也未必能意识到不对。“那好……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谢谢你啊……”信徒扶着墙一步一踉跄地走开了，克则站在了窗边。沙棠推开了窗，他的眸左右移动，趴在窗边上左顾右盼。现在是真的没有其他人在！他放宽了心，完全打开了窗，对克给予了认可：“不愧是我信任的人，你比其他人聪明得多。”沙棠只是随一提，没想到克上接上沙棠的话问：“您还见过其他来这的成员？”沙棠的小幅度地一怔。这里不只有克？还有其他成员？从目前的局面看，和黎明之窗有关的似乎也只有克，他对别的信徒也都是客客气气，克的队友或许早就不在了。“那当然，他们后来可了什么事？”“他们都死了。”克撇过，他的底藏不住那溢的悲伤，可见他和队友们的关系有多厚。“被白蛇死了？”这雪山还能怎么死人？除了白蛇死的，我都想不其他可能。沙棠的指尖敲击着窗沿，他猜测不更多死因。“不，是我暗算他们，让他们死于意外。”“为什么？”“因为他们都被这个宗教洗脑，都真的信仰起神，不愿意继续任务和我回去。”沙棠闻言轻笑两声，抬手鼓掌：“那你还能持到现在，了不起啊。”“……”克突兀的沉默，让沙棠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来，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会是戳到克痛了吧？

    沙棠清清嗓，端起在上的架：“不必沮丧，你得很